那边,徐国公已经朝徐杏望了过来,开始问她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又是怎么知道夫人会在昨儿去寺庙上香?”徐国公战场杀伐多年,身上自有种不怒自威的冷肃气势。
平日里不发火的时候,徐护几个都怕他,何况这会儿他还是故意摆出了审问的姿态来。
徐国公想的是,若是此女子真是有预谋而来的话,他想在他的震慑下,不怕她不从实招来。他如今走到这个位置,想要暗害他的人很多,他不能不防。
但徐杏,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的。
她的确是他们的女儿,这是毋庸置疑的。风月楼的确没什么算计,她也不怕他去查。就算她“凑巧”和徐夫人同一天去同一家寺庙上香,她也不是给不出理由来。
所以,徐杏闻声后,直接走去堂下,膝盖一屈,就跪了下来。
“杏娘!”徐夫人舍不得,要去扶起她,但却被一旁的徐国公按住了。
“听她如何说。”徐国公小声对徐夫人道。
徐杏说:“我是风月楼里的女子,今年十五岁。按着我们楼里的规矩,再过几日我便也要开始接客了。对我们这些楼里的女子来说,初夜自是大事,所以,我便求了妈妈准我出城到庙里拜菩萨。至于什么身世,在昨儿之前,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徐国公一双冷厉的眸子如刀子般刮在徐杏脸上,他继续冷声问,“金光寺那么大,你好端端的拜你的菩萨,为何会突然闯去夫人所在的大殿?还说你不是冲着夫人去的。”
说到这处,徐护突然眉心皱了下,他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果然,就听那边跪在地上的女子继续说:“我不是冲夫人去的,我当时是冲徐二郎去的。”
徐护:“……”
徐护真的很想立即冲过去一把死死捂住她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只可惜,这会儿父亲在,他万万不敢这样做。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坐着,继续听那女子说一些肯定会让他招致祸端的话。
“我在楼里做姑娘,贵府二郎是关顾我的常客。昨儿路上巧遇,我便起了心思。我不想做花娘,任人糟蹋,但要被赎身,需要万金之多。我没钱,便想委身于徐二郎,想他迎我入府为妾。我当时以为徐二郎也在大殿内,这才寻过去的。”
徐护这个时候已经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爹脸色了,更不要说去和这个女子争论。
第9章 第9朵杏花
徐杏根本不怕会因为这样说而牵连徐护,反正她和徐护关系也不好。哪怕她今天故意避此而不谈,徐护也不会买她的账。
何必呢?
再说了,她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但凡稍微去打听一下就都能知道他徐二郎的德行。她也不怕这位徐国公会不信她的话。
他儿子是什么人,他心里最清楚了,不是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会儿拉徐护过来给自己挡炮火,她也能落得清闲一点。虽然她的身世的确没有假,她也的确不是谁用来算计、暗害徐家的棋子,但若她一直这样被这位徐国公像审犯人一样审问,她也受不了啊。
只要这会儿徐国公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就变成了吃瓜看戏的那个。岂不乐哉?
果然不出徐杏所料,她把这些话一说出来,徐国公果然就火冒三丈。
手掌重重的在案几上猛拍一下后,徐国公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孽障东西!”
徐护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屁股从椅子上挪开,在徐杏身边一并跪了下来。
“儿子知道错了,不敢请求原谅,只求父亲责罚。”
这事就不是他能争辩的事儿,与其犟嘴做无畏挣扎,不如坦荡认下来。老老实实下跪认错,不过就是挨一顿鞭子。但若是和父亲顶撞死活不认的话,可就不是一顿鞭子这么简单了。
毫无疑问,徐护挨了一顿鞭打。徐国公正在气头上,立即让管家去拿了鞭子来,他要亲自抽徐护二十鞭子。
徐夫人坐在一旁看着,又心疼又生气。心疼儿子挨了皮rou苦,生气他不好好习武念书,尽做这些事惹他父亲恼火,更是气他寻花问柳竟然险些害了自己亲妹妹。
本来搁在平时,徐夫人早就要开口替儿子求情了,但今儿她也是在气头上,所以恁是忍着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徐妙莲本来是想替二兄求情的,但她见母亲也明显在生气,且脸色很不好,而父亲那边又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所以,权衡思量了一番后,她也就什么都没说。
明显父亲母亲都为此十分生气,若是她求情了,反而于二兄不利。到时候,怕是可能还会害他多挨几鞭子。
而这时,徐妙莲也不自觉的便投过目光来看徐杏。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怕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怜和柔弱无能的。相反她很聪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就能陷二兄于父亲的一顿责罚中。
她不信她会不知道说出方才那些话的后果。但凡是正常人,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