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其实本来根本懒得和这对兄妹计较的,谁让她今天时运不济,恰好遇到这二人呢?
本来其实如果徐护没发现她,她也懒得站出来和他们“吵”的。但谁又让徐护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又揪她出来呢?
既如此,若再退让,那便就是懦弱得连她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道歉就不必了,话已经说出来,伤害已在,谁都回不了头。”徐杏并不接受他的示好,只说,“还望二兄日后注意着些身份,对我也放尊重一些。”
说罢,徐杏转身,拂袖离去。
徐护始终都拧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等徐杏彻底走远后,徐护才垂头对徐妙莲说:“知道你受委屈了,但别放在心上,你先回去。”
徐妙莲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说是。
等徐妙莲走后,都不等徐护开口,隐身在暗处的王九言就主动现出了身来。
“我只是偶然路过,听到了些不该听的。”王九言先严肃着解释了一番,然后一边继续朝徐护走过来,一边清冷着问,“她就是那个杏娘?”
其实他已经确定了,只是想亲口听徐护说出答案而已。
第20章 第20朵杏花
若王九言不问,徐护是绝对不会主动和他说这件事的。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又亲口当着他面问了出来,凭王徐两家的交情、凭他和王三郎打小的情谊,自不该再瞒着。
“有空吗?不如去我那里坐会儿。”徐护暂时没答他的话,只是邀请他去自己院子,“我那儿有珍藏了多年的陈年佳酿,便宜你了。”
徐护有些笑着打趣的意思,但王九言却并不觉得好笑,依旧一副冷情淡漠的表情盯着徐护看。
凭徐护对他的了解,就知道,这会儿他是有些怒意的了。
“好了,走吧。”徐护算是半拉半拽,把王九言给拽走了。
王九言是个特别自律的人,不好酒。除非有长辈在的场合,他不得不敬长辈,别的场合他几乎是滴酒不沾。
偶尔和徐护一起聊天谈天下,说到兴致高时,也会喝点。但就今天这种情况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喝徐护的一滴酒的。
不过徐护邀他来喝酒也只是幌子,喊他过来,不过就是寻个清静的地方和他说几句有关徐杏的事罢了。
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徐护索性也就没瞒着。
“谁能想到,她竟会是我亲妹妹呢?”王九言一口没喝,徐护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自己的,酒过三巡,他颇有了几分醉意,笑着道,“想我徐护、堂堂徐国公府的徐二郎,长安城内出了名的风流浪子,竟然险些就要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来。”
事发后,他不止一次的庆幸事情没发展到闹得长安城内人尽皆知的地步。若真到了那一步的话,他真不敢想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场面。
徐护字字都是自己的脸面,句句不离徐家的体面,却没有一句是为徐杏惋惜、为她鸣不平的。
王九言冷静的望着他,听他在这里借酒发疯。说实话,徐护发的这些牢sao,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家的亲妹妹,难道都没想过要认回去吗?”王九言还算是了解徐国公的,知道他是个爱算计擅筹谋的人,但晚辈不好论长辈之过,所以王九言也只能在这里数落起徐护来。
“我还真以为她是徐夫人亲妹妹的遗孤呢,原来就是你们徐家的亲骨rou。”王九言始终清冷,句句淡漠得透着疏离,“你们家可真够狠的!”
“那你让我怎么办?”徐护忽然红着眼朝王九言质问过来,他似是心中也不好受般,“认了她,要二娘如何自处?”不由也要刺王九言几句,冷哼着笑问,“若二娘没了徐国公府嫡出千金的身份,你们王家还会愿意迎娶她过门吗?”
“如何不会?”王九言彻底被激怒了,倏的一下就起身,弹得离徐护老远,仿若嫌弃他一般,“徐二,莫要以为人人都看重出身,看重身份。我们王家如今虽日渐式微,但还不至于到要攀龙附凤的地步。你这样说,可是辱没了我们王氏整个家族。”
太原王氏乃百年士族,只是如今士族到了末路,王家也不复往年光景。
如今好在王家太公还任朝堂宰辅一职,能撑着门面。但老人家年岁已高,不久就将致仕。到那时,王家在朝中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
王徐两家交好有二十年之久,从前都说是徐家巴着王家。而如今,徐国公乃是开国功臣,受封公爵,王家和徐家的地位自然也是调了个个儿。
如今外人都说,是王家在巴着徐家。
徐护被冷风吹了会儿,酒有些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后,忙说:“二娘是养在身边十五年的,即便不是亲生的,感情也一点不少。是,我们是对不起幸娘,所以,我们家会加倍对她好的。”
“我倒没看出来你哪里对她好。”王九言性子清冷不好靠近,偶尔说话也是带着刺的,“徐二,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最是清楚。”
徐护白了他一眼,一时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