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狄特从来没自己动手烤过rou,她又是最在乎形象的女神,虽然主动承担了烤rou的任务,但却有意离火堆远远的,全程关注着火星有没有溅到自己的衣服,油烟有没有弄脏自己的头发,根本顾不上手里的烤rou。
在阿芙洛狄特把手举酸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塔尔塔罗斯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该转树枝了。”
阿芙洛狄特不觉得欣喜,反而像被打开了委屈的阀门,心里波涛翻滚——塔尔塔罗斯只在乎烤rou,根本不知道她的手有多酸!
她是众星捧月的爱与美的女神,从来都是别人捧着她,她何曾纡尊降贵给人烤过rou?她如此用心取悦这个冷漠的男神,得到的却是一句“该转树枝了”,难道还能指望他像一个合格的情人,对自己关心体贴?
阿芙洛狄特大感失望,又不敢在塔尔塔罗斯面前发脾气,只能咬着银牙借口自己衣服弄脏了,唤来天鹅车匆匆返回神界。
塔尔塔罗斯继承了阿芙洛狄特的rou串,他转动树枝,给rou串翻了个面,就见一面rou色鲜红,一面已经焦黄:“烤焦了。”
阿波罗听到塔尔塔罗斯的声音,偏头就见他低头看着烤rou,目光十分专注。他摇了摇头,心想,不止是野猪rou烤焦了,在追爱路上连续碰壁两次的阿芙洛狄特,只怕心也烤焦了。
两位男神又加了一餐,终于填饱了深渊神的肚子。阿波罗同他告别,说自己还要去采一株草药,并细心地问他是否还要天鹅指路。
塔尔塔罗斯摇摇头,说:“我跟你走。”
阿波罗愕然。
“有始有终。”塔尔塔罗斯说。
他还没有看到药田恢复的模样,这件事就还没有了结。
阿波罗尊重他的决定,冲他微微一笑:“那好,我们一起走。”
第5章 幸福【修】
两人继续同行,穿过大片茂密的橄榄树林,依稀听见浪花拍岸的声音。
阿波罗告诉塔尔塔罗斯,他到塞浦路斯来,是为了采一种药草。他是司掌医药的神明,谈起药理来,难免多说了几句。塔尔塔罗斯听得十分认真,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眼神却给了阿波罗回馈。
阿波罗说:“我要采的药草,只在塞浦路斯生长。千年以前,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统治着神界。后来,他被克洛诺斯阉|割,生|殖|器被抛进了爱琴海,海浪的浮沫中诞生了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狄特。阿芙洛狄特在风神的护送下,登上了塞浦路斯的海岸,她身上滚落的水珠掉在海边的礁石上,就此生出了一种新的药草——水玫瑰,也被称作|爱情草。”
水玫瑰得源于阿芙洛狄特的诞生,吸纳了神明生长的灵气,是一种活血生肌的药草。阿波罗自己是用不上的,他采摘水玫瑰,是为了奥林匹斯神山上最尊贵的那位男神。
说话间,两人走出了密林,眼前出现一片全新的天地。相依相偎的橄榄树悉数落在身后,浓绿的颜色把人压得心里都沉甸甸的。然而林子外边,却是一片广阔的沙滩,碎金子铺了一地,延绵到海岸线上,被礁石分走了一点颜色,更远的地方,蓝蓝的海水与蓝蓝的天亲吻在一起,几只海鸥在水色间掠过,妆点了一抹深色。
“好看么?”阿波罗问。
塔尔塔罗斯点了点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也从没想过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但在阿波罗问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这里的景色,是好看的。
阿波罗说:“我去找水玫瑰,您可以四处看看。”
塔尔塔罗斯理解了好看的意思,但他对好看的风景仍旧缺乏兴趣。见阿波罗往海边走,他便跟了上去,一脚踩进细碎的沙子里。
塔尔塔罗斯没穿凉鞋,他走出深渊的时候就觉得不太习惯,奥林匹斯神山上太多花草与溪石,影响他行走的效率。海边的细沙又不一样,它没有细长的叶片,也没有尖锐的棱角,它用温柔的手托住他的脚掌,却又小心翼翼地借着重力把他整个人往下拉,细碎的沙砾在他的脚趾间摩擦,微痒,让他忍不住蜷了蜷脚趾。
阿波罗没有察觉到塔尔塔罗斯的异样,见他跟来,会错了意:“来了海边是该看看海,一起过去吧。”
两人缓缓走向海边,耳畔是哗哗的水声,浪花不断拍打着海岸,捧起一朵朵浮沫。
阿波罗目标明确,从离他最近的礁石找起,挨个去看有没有水玫瑰的踪影。水玫瑰之所以叫水玫瑰,与它的颜色也有一些关系,它有着如水一样清透的植株,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生长在浅灰色的礁石上,遑论礁石上还有其他生物的生存痕迹,更加干扰视线。
阿波罗找得很仔细,塔尔塔罗斯就在沙滩上站着,海风吹过,裹挟着一丝腥甜,撩起他卷曲的长发。
忽然,一个椰子递到了塔尔塔罗斯的眼前。那棕皮的椰子已经被破开,露出里面软嫩的白rou,清甜的椰汁晃出水波,好像在小声喊着“欢迎品尝”。塔尔塔罗斯抬眸,对上阿波罗的笑眼:“无聊的话,喝点椰汁吧。请您等等我,我会尽快。”
塔尔塔罗斯没动,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