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那只飞鸟简直像小型轰炸机了,飞起来如同一片遮天之云。邵景行忍不住说:“那个,鲲鹏……”
他还没说完,霍青就已经说:“鲲鹏比这大何止百倍。”就是鲸鱼与船的关系啊。
“听见没糊糊?”邵景行摸着猫后背,“你有点出息嘿。不就一只小鸟吗?那鲲鹏比这个还大好多倍,你看见不是要吓死啦?你可是天狗啊,不应该怕它们,是它们怕你才对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劝说起了作用,糊糊总算不用爪子死拽他的衣服,被他从衣领里扯了出来,但是一张大脸上分明还写着“我怕”两个字儿。
“你这个怂货。”邵景行点点它的小鼻头,“丢人哟……”
霍青看他一眼,眼神里有些无奈的笑意——这会儿也轮到他来说糊糊是怂货了,曾几何时,某人自己看见一只凫徯都恨不得跳出八丈远去,没想到如今倒是大胆了,见着虎鹰都夷然无惧色。
不单是他,连黄宇都感叹:“邵哥今非昔比,看见虎鹰都不怕了。”
“怕啥?”邵景行无知者无畏地疑问,“虎鹰不就是个头大吗?”APP里说,虎鹰,巨大能捕虎豹,翼广二丈余。
这说得很明白了,虎鹰就是身大力不亏,飞行肯定也很快,所以虎豹都能抓住。但是大也有大的麻烦啊,就这长右之山,别的没有,石头缝儿最多,人藏进去毫无压力,虎鹰反而不好抓,怕啥?
他话还没说完呢,虎鹰已经飞临了长右之山的山顶。
那两只呆在洞口晒太阳的长右似乎对虎鹰也并不熟悉,想法可能跟邵景行是一样的,虽然把身体缩进了洞口,却还好奇地伸出头来打量,有一只甚至试探地叫唤了一声。
长右的声音不大好听,按书中记载就是“其音如yin”,意思是如同呻yin一般。
呻yin一般的声音自然是低沉的,而且听起来也没啥威胁性。谁知虎鹰却暴躁异常,长右才叫唤了一声,它就猛地发出一声粗嘎的唳叫,双翅一扇,飞扑下来。
这山涧的宽度也就那么十几米,虎鹰双翅如果展开,连进都进不来。所以长右根本不为所动。谁知虎鹰压到山涧上方,双翅猛地一抖,只听嗖嗖几声,那长右猛地向后一缩,半只耳朵仍旧被豁了开来,鲜血直流。
“风,风系异能?”邵景行张大了嘴合不拢。虎鹰发出的分明就是风刃,有几片落了空击打在山洞边缘,硬是把灰黑色的石头都划出了浅浅白痕。
妈吔,这要是划在身上,还不立刻就给你来个开膛啊。邵景行顿时怂了:“咱们怎么办啊?”这钻到石头缝里也没躲不住啊。难怪糊糊要害怕,它只是一只小猫咪啊……
霍青默默把头转了开去。尽管是自己人,也觉得有点丢脸了。
“怕什么!”张晟哼了一声,手上已经有电光缭绕了,“除非它绝缘的——”
“等一下。”霍青打断他,“虎鹰现在还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他们正行走在山涧边上,头顶有一块微微斜出的巨石挡着,虎鹰可能还没有发现他们。
两只长右吃了这种亏当然不肯罢休。被豁了耳朵的那只声音猛地尖厉起来,就见一条水柱冲天而起,向虎鹰扑了过去。
“打不着吧?”邵景行不禁说。
水柱速度本来就不如风或电快,而且上冲又需要克服重力,看起来只要虎鹰一闪就能躲过去。可是虎鹰偏偏没有闪开,反而张开翅膀迎了上去,让水柱冲击在它的翅膀底下,同时一声长唳,又发出了风刃。
从它嘴里发出来的风刃比翅膀压出来的更凌厉,邵景行几乎都能看见空气扭曲的轨迹了。这一记风刃虽然打空,却溅起了一片水花,把两只长右从头淋到了脚。
长右喜水,淋一淋当然没什么。但这明显是攻击和挑衅,两只长右一起跳起来,四五条水柱齐齐扑向了虎鹰,然后都打在它的翅膀下侧。
“不对劲啊……”黄宇小声说,“它怎么不躲呢?”
不单不躲,刚才那一下风刃如果打在长右身上,至少能重伤一个。黄宇不由得很不自信地说:“怎么看着虎鹰好像是故意挨打的呢?”
张晟嗤了一声:“它有病啊?”还故意挨打,会有这个想法的人才有病吧?
黄宇哪儿能听不出他的意思,立刻怒目而视。张晟毫不犹豫地反瞪回去:“看我干吗?要不然你说说它为什么找打?难道跟某些人一样欠抽?”
“某些人”黄宇:“……”要不是怕惊动虎鹰徒增麻烦,真想跟他打一架!
“它可能真有病。”邵景行摸着猫毛,沉yin地说。
黄宇和张晟同时转头瞪他,两人都觉得他在讽刺自己,然而没有证据。倒是霍青很正经地问:“怎么说?”
“你们见过鸟用蚁酸洗澡吗?”邵景行还真不是要讽刺谁,“鸟的羽毛里生长了寄生虫,就会跑到蚁窝门口去打滚挑衅,让蚂蚁来攻击自己。蚂蚁喷射出的蚁酸会替它们杀灭身上的寄生虫,相当于洗了一次除虫浴。”
他仰望天空中还张开双翅接受水流冲击的虎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