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邵景行想完,霍青已经哭笑不得地又拍了他一下:“我怎么可能把你扔在这儿。”邵景行这个脑袋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居然会想他把人扔下……
“但是你要是讨厌我,也跟把我扔下没什么两样了……”邵景行说到最后,莫名其妙地居然觉得鼻子一酸,真的想哭了。呜呜,一时激动,把大好局面搞成了僵局,他怎么能这么蠢呢?简直蠢到令人发指啊!
要知道,像霍青这样的人多难找啊。
不要以为景少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其实很多时候,在旁人看来他仿佛坠入爱河,其实不过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罢了。
邵景行很难说清自己从前的生活。见不得人的出身让他觉得人生实在没什么奔头,可是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度过又有些不甘心,所以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他也想谈几场恋爱来着。这样至少能给他这根本不应该拥有的人生留下一点儿值得记忆的东西。
只是很可惜,这些恋爱都是勉勉强强地开始,无疾而终地结束,没有一次能让他有全心投入的感觉,到最终也不过是水上的涟漪,荡开之后也就消失了,没有留下半点值得纪念的东西。
但是霍青不一样。霍青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美人,还有完全不一样的、有价值的生活。尽管这生活让他提心吊胆天天叫苦,可是却能让他真真正正地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意义的,它不是个错误。
这样的一个人,邵景行一想到要失去他,就觉得人生无亮了。当然,他还可以在特事科工作,还可以实现人生的意义,可是,可是要是连美人都没有了,天天在山海世界出生入死岂不是太惨了?
邵景行一想到以后只有山海世界而没有霍青,就更想哭了。
霍青在他后背上拍了拍,但是邵景行根本不想理,他死巴着霍青,嚎得更惨了:“我不管我不管!”
霍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他从身上撕了下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什么?”邵景行眼泪汪汪,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撕下来了。
“你二叔。”霍青停顿了一下,“或者说,你父亲。他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我管他干吗!”邵景行脱口而出,才觉得有点不对,“不是,你说什么?”什么叫邵仲言不能接受,那意思是说,其实阻碍就是邵仲言?
霍青面无表情,只是耳朵有点儿发红:“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我,我——”邵景行只停顿了一秒钟就选择了撒赖,“我不管,反正我是你带进特事科的,你得负责!”
“一般新手期顶多两年。”
“我不行!”邵景行理直气壮,“我胆子又小,人又笨,两年根本出不了徒。”
“那你要多久?”
“至少,至少二,不,三十年!”邵景行暗地里算了算,三十年之后他就快六十岁了,人生也就过了一大半了。在他最好的时光里有霍青陪着,这辈子也算值了。
霍青嘴角无法控制地抽了一下:“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什么新手要带三十年,养孩子都没有这么久的,十八岁就该成年了!
“这可是山海世界。”邵景行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继续放赖,“这地方这么危险,别说十八岁,六十八岁都未必活得下来呢。”
霍青几乎要被他气笑:“既然这样,我们做三十年的同事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邵景行一跳而起,“那怎么能一样!”他扑上去拉着霍青的手,眼泪汪汪:“我就是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在贫瘠的词汇库里翻了翻,邵景行终于找出一段诗意的话:“我想每天早晨跟你一起看日出!”
霍青面无表情地看他:“这容易,以后我每天天不亮就喊你起来训练。”
邵景行张着嘴巴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如此残忍。他这种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小狗气质让霍青脸颊上的酒窝终于闪了一下,立刻被邵景行捕捉住了。
“你同意了是不是?”邵景行立刻就从拉手改成了抱人,“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他拼命眨巴眼睛,力图向霍青放电。
霍青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你二叔会怎么说?”邵景行跟他不一样,他已经没有父母,想做什么都不必怕有人反对,但邵景行还有邵仲言。而且邵仲言是走仕途的人,邵景行如果离经叛道,对他也会有影响,邵仲言是绝不会同意的。
“管他呢!”邵景行难道会因为邵仲言反对就放弃霍青?除非他脑子被犼踢了,或者被细蠛吃掉了。
霍青为他豪放的比喻而嘴角又抽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头要是被犼踢一下,他还想有脑子吗?
“就是比喻一下!”邵景行一摆手,“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要是管我,我就把他那点事掀出来,看看究竟哪一样对他影响更大!”是跟自己嫂子搞上呢,还是侄子是个GAY?
霍青不由得就想按一下太阳xue:“你这话说的……”意思倒也是那个意思,可是怎么总觉得不对,难道他们走的就是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