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危拽住林烨的手把他拉到隔壁,自己的房间,这些天,床上的东西他都没有动过,林烨一看便惊了。
在许危床上,竟摆着一件大红喜服,华丽丝绸,金色滚边,红得刺眼。
传统古老的工艺,空中还飘着淡淡馨香,它平整地摊在床上,与房中的所有都格格不入,猛一看去,仿佛床上睡了一名红衣女子,手脚都伸展得那样诡异。
喜服旁,还放着一张红色烫金的喜帖。
林烨伸手去拿,许危想阻止他,可林烨看他一眼,示意没事,许危便渐渐垂下了手臂。
有些无力和绝望。
喜帖拿在手里是有实感的,并非幻觉。只是冷得惊人,好似层层寒意包裹,林烨忍着透骨的冰冷打开喜帖,上面的文字让他紧紧皱起了眉。
许危颓然说:“我接爷爷回来那天就看到这衣服摆在我床上,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对着窗外骂了几声,正想把衣服剪烂,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说,时间到了,他要带走我。”
林烨问:“然后呢?”
许危用手撑着额头,满脸疲敝:“我半信半疑,觉得这衣服邪门,就不敢碰它,我信世间有鬼,可又觉得,我没做任何亏心事,就是打架也没闹出过人命,不至于有鬼魂找我啊,我想找你帮忙,但爷爷病得很重,整天昏迷不醒,我一步也不敢离开,想着等两天看看,没准那鬼自己就走了。”
“他不可能走的。”林烨握紧手中的喜帖,“他的执念,我仅靠这张喜帖就感受到了。”
“对,我记得你说过,红色的鬼,是执念最深的鬼,他缠上我,不可能轻易放手。”许危靠着林烨,让自己不至于倒下,“我睡了几天沙发,这喜服我不敢看也不敢动,直到昨晚,我正睡着,客厅里的电视忽然打开了,一个扭曲的声音唱着,娶新妻,娇滴滴,七月七,下红雨……”
许危差点从林烨身上滑下去。
林烨拉住他,又问:“然后呢?”
许危苍白着脸:“我吓死了,不敢进房间,就跑到厕所里,结果镜子上也有一排血字,我不知道是不是字,像字又像一串符号,我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带我去看看。”
“好。”
林烨跟着许危进了厕所。
那排血符果然还在。
确实执念深重,白天也未消散。
许危问他:“看得懂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殓文。”
林烨脸色有些沉重,他望着许危,说:“是死去的人留下的文字,写的是,来陪我。”
“这鬼什么意思!”
许危终于崩溃了,大吼:“谁要去陪他!老子从来没惹过这种鬼,要人陪,要娶妻,找我这个大老爷们儿做什么!找女鬼去啊!”
林烨低头看着喜帖,说:“这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还有提亲的文字,这鬼是真心实意来提亲的,但对象似乎并不是你。”
第17章 黑符
“不是我?”许危的崩溃并未减少半分,他指着喜帖大骂:“不是我这鬼东西出现在这!耍人呢!”
“你先冷静点。”
林烨拍着他的肩,说:“这上面写的名字是许清,这……”林烨顿了顿,看着许危:“是你爷爷的名字。”
许危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
“我爷爷?”
林烨点头,“是。”
“这鬼疯了吗?”
“鬼怎么可能疯呢?”林烨垂下手中的喜帖,低声说:“鬼是最清醒的,他们不会受任何东西蛊惑,他们要的,是生前最想得到的东西,这就是他们的执念。”
许危差点笑出声:“这鬼生前最想得到的是我爷爷?”
林烨说:“事实就是如此,这上面的时间是今夜十二点,也就是十二点之前,我们得解决这鬼,否则,爷爷性命堪忧,这鬼说不定连你也不会放过。”
许危急道:“我不能让这鬼伤害爷爷!林烨,我求你帮帮我!”
林烨白他一眼,说:“你他妈少来,我还用你求?”
“瑾生……瑾生……”
两人说话间,忽然,房内响起老人沧桑的声音,伴有几声咳嗽,林烨和许危匆忙回了老人房间,只见床上的老人紧闭着眼,嘴唇一张一合,重复喊着那个名字:“瑾生……瑾生……”
老人像在做梦,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中难以苏醒,许危走过去,在老人耳边低喊:“爷爷,瑾生是谁?爷爷?”
老人听不到,无法回应他,但眼角却落下一滴浊泪。
不能耽误时间,林烨对许危说:“你守着爷爷,我回家拿工具,今晚那鬼一定会来,你要做好准备。”
许危看着他,点了点头。
林烨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他驱过很多鬼物,但执念最深的红衣厉鬼却从没遇到,他没有把握能将他收服,今夜,势必会有一场恶战。
林烨爷爷曾经留过几道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