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逃。”
谢衍握住他的手,灼灼掌温传递,与喜服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他低头看他,目光柔和,说:“让我帮你穿衣服。”
林烨无奈:“谢医生……”
“这是我的愿望。”
谢衍将林烨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柔软的唇瓣触到碰过喜服的略显寒凉的手,林烨心底好似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整个人都要沸腾了。
锁骨下的图案又痛又烫,林烨算明白了,只要他动情,这个标记就会生出强烈的反应。
从林烨手里接过喜服,谢衍放低了嗓音,眼眸更深,夹着微微的笑意,也许有红色映衬,他眼角的泪痣更加妖冶,似能迷惑人心,他说:“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林烨想,他驱鬼降妖,都没遇到过谢衍这么难缠可怕的妖孽。
吃定他的心,控着他的人,一字一句,诱骗他,蛊惑他,偏偏他还不争气。
许危收集好爷爷的几滴血回来看到房门关了,他以为出了事,敲门敲得急:“林烨,怎么了?”
里头传出谢衍淡淡的声音:“没事,我在帮他换衣服。”
许危这才松了口气,安静守在门外等着。
殓服活人穿本就是违背Yin阳的事,林烨既然把门关上肯定有他的道理,这种时候许危是不会让自己好奇心作祟的。
让谢衍帮忙穿衣也是对的,这种古老的大红喜服,林烨虽然在电视里看过,现实中到底没有接触,看着简单,实则穿起来非常麻烦,尤其是腰带,需要繁复地缠绕,让林烨一个人来,他还真搞不定。
柔顺丝绸在身,贴着皮肤是刺骨的凉,比他脖间的月牙玉还凉。林烨摸着面料,心底只感到阵阵绝望,是这喜服的绝望,它在等待它的主人,似乎已经等了很多年。
寒意将林烨包裹,而谢衍还在身后帮他整理着衣领,然后是衣袖,再然后是腰带。
那双常年拿刀的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在他腰间利落地缠绕着,谢衍看他的时候贴近他的身躯,林烨的呼吸起伏了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谢衍修长的手指总能有意无意从他怕痒的地方划过,刺得他一阵轻颤,想躲又没处可躲。
最后缠好了结,谢衍的眼珠更深了。
男孩一身红衣,干净俊秀的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愈发出挑的轮廓已经到了随时可以采摘的时节。
这样的画面,谢衍不知想了多久。
林烨。
他的林烨。
“你是故意的吧?”
林烨瞪着他说。
他再傻也不会看不出谢衍的挑逗,这人自从告白后,言行已经越来越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了。
谢衍看着他轻笑,并不掩饰,低声承认:“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林烨无言了。
在他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谢医生追起人来怎么会这样……无耻到坦然。
“林烨,衣服穿好了吗?”
门外,许危问道。
林烨收了心,把腰带从谢衍手里扯了回来。
他打开门,许危手里捧着一个小量杯,杯子里装着殷红的几滴血,他递给林烨,沉声说:“这是爷爷的血。”
林烨点头,他抽出一张黄符,以毛笔蘸向血ye,然后在符纸上飞速写下老人的生辰八字,符箓微微闪光后,林烨一口吞下符纸,他对谢衍和许危说:“等会儿你们见到那鬼,不要轻举妄动,把他交给我就是。”
许危面色凝重地点头:“麻烦你了。”
林烨坐入朱砂绘成的Yin阳八卦阵中。
他身上还揣着那张写满殓文的喜帖。
夜渐深沉,窗外无一星子。房间内关了灯,只角落里点燃四根白蜡烛。蜡烛的火焰明明灭灭,随风跳动,将几个人的影子打照在已经脱皮的墙壁上,阵阵烟雾缭绕,空中满是刺鼻的气味。
红色的鬼是厉鬼,因怨念深重而无法往生,虽然知道可能是徒劳,但林烨盘腿坐下后仍在心中不断地默念着往生咒,愿那恶鬼早脱欲望苦海,能得心中一片清明,往生而去。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来了!
烛火瞬间熄灭,十二点整,那鬼要履行他的诺言,前来带走他的“新妻”。
房间陷入黑暗,许危惊得一口大气也不敢喘,谢衍淡淡地看着房间中央的林烨,他身上的红足够刺激眼球,令人渴望且兴奋。
压抑在骨头里的嗜血因子像受到召唤般蠢蠢欲动,谢衍的指尖快要把掌心掐破了。
强大的耐力才能压住内心的痴迷,可是他深知,这只能是短暂的。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