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姬用毛巾擦干净手,又拿了金疮药递到小狼怀中:“这药你三天擦一次,若是自己擦不到,就让阿九帮你,还有……”
李姬朝小狼的衣服看了几瞬,又道:“你这衣服破了,怕是不能穿了,明天搁我这来,我会让丫鬟给你缝好。”
李姬说完,却见小狼握着金疮药的圆盒抿唇不言。
李姬倾身靠近,去看他的面色,调笑道:“莫不是被我阿兄打了,还气着呢!”
小狼别开视线看向一旁,瓮声道:“没。”
“那如何扳着一张脸?”李姬又问。
小狼抖了抖浓密的睫毛,才道:“我就长这样。”
“那倒没有。”李姬捂唇轻笑:“你五官好,日后长开了,定是个俊美的少年郎。如此板着张脸,怕是还气着我阿兄呢!”
小狼不说话,视线垂下,脸却已rou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李姬顿觉得自己说的过头了些,毕竟,她现在的身子是个快七岁的稚童,却用大人的口气调笑一个九岁小儿,当真是过分了。
“你莫要放心上,我随口说的。”李姬摆摆手,转身推开书房的门,让俩个丫鬟进来收拾屋子,且放小狼回去。
小狼拿着金疮药,跨出书房的门槛,却是顿住脚步,忍不住问:“主子在莽少爷跟前,说要回来责罚于我。”
“唔……”李姬歪了歪脑袋:“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这一茬。那就……”只见李姬掰了几根葱白的手指,轻笑道:“那就责罚你这一个月只能趴着或侧着睡,不能仰躺着睡。”
“你可好生记得,需夜夜做到,否则,我定是要加倍责罚的!”李姬说完,也不等小狼反应,已经回了屋内。
小狼转头,看着李姬回书房和丫鬟们一起收拾房间,握着金疮药的手指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只觉得眼眶发热,脸也滚烫,背也滚烫。
……
又过了一月。
大儒休沐,安排学子们当日去郊外习射。
李姬见小狼后背的鞭伤已好,便令他带了的弓箭,同自己一起习射。
当相国府的马车停在习射场的门口时,旁边也正好停下了一辆规格相当的豪华马车。
李莽和李姬从马车上下来,却见到对面的马车上也下来一人,那人竟是已经一个月没有去过学宫的博中。
而这博中称病在家中闲了一个月,愈发觉得度日无聊。
这日见天气晴好,便想出门。
博中想起那日投壶不中,被一个小小侍童比了下去,便觉得面上无光。
去给母亲请了安后,便直奔习射场而来。
博中倒是没有注意到李莽和李姬,在一群护卫小斯的簇拥下,威风凛凛的进了习射场内。
李莽见博中没有注意到他们兄妹,这才缓了口气。
看来,那日小狼虽是冲撞了这纨绔子,却也没有令他记恨报复。
若是博中忘了,倒也是好事。
李莽和李姬在门口管事的带领下,分别去了自己的习射场地。
习射场有公共用的习射场地,也有男女分开的习射场地。
若是考学六艺的寒门便会选择公共习射场地,毕竟价格更便宜些。
而那些贵族后裔,皇室成员,几乎都是选用男女分开的专属习射场地,那里地方开阔,也方便下人伺候。
李姬在门口和小狼道别:“你且去共用习射场地练习吧。我这,便不用你侍候了。”
说完,却见小狼没走,李姬又道:“可是银两不够?你且说记在相国小姐名下,便可。”
小狼如今虽是她的侍童,可每月统共也就两百文钱左右,算上日常开销,怕是也落不下什么。
小狼抬眸看一眼李姬,没答话,转身就走开了。
丫鬟柳绿是个性急的,见小狼连句谢谢都没说就走了,有些生气:“姬姐儿,你赐他弓箭,还许他记你名下习射,可他连句谢谢也不知说,当真是好个脾气!”
李姬见小狼没走远,便低斥道:“莫要胡说!”
柳绿觉得自己为李姬抱不平,反而被李姬呵斥,当下就红了眼睛,李姬走开后,桃红来安慰她道:“别难受了。刚才小狼尚未走远,你在人后嚼舌根,若是被小狼听见,怕是伤自尊了。”
“哼!”柳绿搅着手帕不服道:“姬姐儿怕伤小狼自尊,却不怕伤我的么!若是论资排辈,我比那侍童,可伺候姬姐儿更久,感情更深。”
“好了好了。越说越过头了。“桃红握住柳绿的手,又从袖囊里拿出白霜山楂来:“这是你最爱吃的零嘴,姬姐儿见厨房早上做的多了些,便私下藏在囊中,本是准备午后给你当零嘴的,这会儿倒是先派上用场了。”
柳绿到底孩童心性,刚才还哭哭闹闹,这会儿看到那诱人的白霜山楂,便觉得唇齿生津,心中欢喜起来,她拿过山楂咬上一口,裹着霜糖的山楂入口即化,外甜内酸,当真是好吃。
“还是……还是姬姐儿好!”柳绿吃的鼓起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