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俯身拱手,和李姬作别:“主子送到此处便可。”
李姬让桃红取了密封好的黄皮信封,交到小狼的手中,并叮嘱小狼:“信封中的内容,等到明日午时之后再看。”
小狼虽然不知道李姬为何如此说,可到底不会忤逆李姬的意思,点头应道:“好。”
小狼双手接下黄皮信封,放入袖囊,仔细收好。
“主子。我……”我会回来的,小狼心中默念道。
丫鬟柳绿见小狼眸中皆是不舍,忍不住轻嗤:“到底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李府前日遭难,你昨日就提出要走,今日却是依依惜别,哼!如此演戏,又是做给谁看?”
小狼被柳绿嘲讽的狠了,却并未出声反驳,而是垂下眼睫,藏住眸底锋芒。
“柳绿,闭嘴!”李姬轻斥道。
柳绿被李姬骂了,当即红了眼睛,气的跺脚,扭头就跑开了。
李姬去看小狼,温声同他安抚:“你莫要听柳绿胡言乱语,男儿本就不该居于方寸之地,而是该扶摇直上,大鹏展翅,遨游九天的。”
小狼闻言,猛的抬眸,深深看向李姬。
李姬含笑点头,同他挥手作别:“去吧。”
小狼忍下满心的不舍和钝痛,背上行囊,领着一对下属,转身离去。
李姬看着小狼和两个下属走远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这才略带疲惫的收了视线。
“桃红。”李姬喃喃道。
桃红去看李姬,见她已收了笑容,神情怅然若失,忍不住红着眼眶问道:“姬姐儿,若是难受,哭出来,也是可以的。”
李姬眼中泛出泪光,却是强行忍着不让泪水留下,尔后又抬头望向天空,任那盈盈泪水在眼眸深处打转,她喃喃道:“主仆一场,六年时光,我当真是舍不得你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不停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是积蓄的太多了,扑簌落下,犹如雨滴,亦无法止住。
……
隔日。
通往北方的商船上。
午时过后。
小狼独自走上甲板,拿出了藏在袖囊中的黄皮信封。
信封上,娟秀的写着小狼亲启的字迹,是李姬惯用的小楷。
小狼见字如见人,眸中不自觉得染上了温柔。
撕掉压封条,一一拿出里面的物什。
先是小狼的卖身契,然后是两张大面额的银票。
再然后,竟是一封大儒亲笔落款的引介信,稷下学宫的大儒,放眼天下,都是闻名的,而这大儒亲笔的引介信,更可谓价值连城,任凭四海之内的任何一个学宫,都可通用的。
她竟还记得自己曾经的志向,学而优则仕。
她还记得,竟是一直记得的。
且替他谋划至此。
小狼向来清冷无情的眸内,翻出热浪。
片刻后,他抬手从信封里拿出一封信来,仔细默读。
六年光Yin,你衷心待我,我亦感怀于心。
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略备薄礼,当是践行。
此去一别。
愿你,前程似锦。
小狼读完,闭上眼眸,任由泪水在眸底氤氲徘徊,不让其流下。
他心中默道,姬子,我会回来的。
……
三年之后。
下月中旬,便是李姬年满十五的及笄日了。
按照传统,女子及笄,该是要大摆筵席,大Cao大办的。
但是,自从三年前,家主李馗和公子李莽带兵出征之后,至今未有消息传回,夫人赵勾这三年以来,每日深居简出,日日在清冷的祠堂内虔心祈祷,已经完全不过问府内的任何事务了。
府内,一切事务,皆是由李姬一人打理。
可饶是李姬尽心打理,但是家中没有男人,便是门庭也无可避免的萧条下去。
这日,李姬给母亲赵勾请过安之后,便出了府邸,去自己这三年来开的一家茶铺,一家糕点铺,和一家典当行对账,如今这府邸里所有的支出,皆是由李姬自己经营的三家铺面,所挣钱财来支撑。
铺子刚刚开的时候,确实辛苦,好在李姬性格坚韧,倒也勉力支撑下来,如今,有了商誉和口碑,眼见着这生意倒是愈发的好了。
对完了账本,李姬闭上眸子,略带疲惫的按揉着太阳xue。
丫鬟桃红给李姬送来温热带香的茶水:“姬姐儿辛苦了,喝些茶水提神吧。”
李姬睁眼,接了茶杯,抿下一口,然后放回桌边。
桃红掐算着时间,对李姬道:“下月中旬,就是姬姐儿的及笄日了,按照传统,当是该热闹一番的。”
两年前,桃红柳绿这对双胞胎都年满十五及笄了,李姬原是要放她们两个出嫁的,但是桃红就是不愿走,说是要陪在李姬身边,一同等待家主和公子李莽归来。
而柳绿倒是看上了茶铺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