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牧周有些尴尬地答。
虽说那事发生已经好几天,但牧周记忆犹新。
“下课了吧?”对方好似没有半点隔阂,非常亲密地问话。
“刚下。”牧周道。
“你申请住校了?”
“没。”
“那你怎么好几天不回家啊?”
牧周:……
陡然间,牧周鸡皮疙瘩冒了一大片。
他无声沉默,而后才道:“您怎么知道我好几天没回家?”
对方不言语了,没接牧周的话茬,顺着自己思路接着说:“你现在住哪儿啊?”
“我和你舅母回去想了好几天,我们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这事儿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好,要不你就住我们家吧,你和小恬也正好有个伴,小恬一直都想有个哥哥带她玩。”
“你想,你在外边找房子毕竟不安全,吃住用也不方便,外面哪有家里好。”
“你还没尝过你舅母的手艺吧?她就等着你到家给你做顿好的。”
“喂,小周,你在听吗?”
牧周后悔自己听晏方声的话将免提打开,电话那头的人可能还觉得他是心智不健全好拿捏给一颗甜枣就能随意发落的孩子,自己想了一出特别合乎情理的说辞,字字句句都好似站在牧周这边诚心诚意为他考虑。
实在……太难为情了。
被晏方声听到如此滑稽的话,和他一起欣赏唯一家人的虚伪面具。
没听到应答,对面就不死心,继续发问:“喂小周,你还在吗?”
牧周脸上跟火烧似地,再也忍不住,伸手要挂断,晏方声却在先他一步在街边停车,从他手里将手机拿了过去。
“他不在。”晏方声替牧周回答。
牧周讶异地看向晏方声。
“你是谁?小周人呢?”
“我是牧周新的监护人,如果你有疑虑的话可以跟律师谈,没有疑虑的话就请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晏方声道。
“不是,你谁啊?你是哪门子的监护人,我跟你讲你不要把小周带坏了,我……”
“放心,不至于。”晏方声飞速挂断电话,亲自动手将对方的电话拖入黑名单。
把手机还给牧周,晏方声道:“该拉黑的尽早拉黑。”
“…谢谢。”
晏方声动作太快,快到牧周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要是不想把他拉黑,再拖出来也可以。”晏方声说。
“拉黑吧。”牧周道,“我……”
牧周犹豫不决,“谢谢哥。”
“不想来往就别来往,”晏方声说:“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人。”
晏方声的接送服务有那么几次,但后来牧周就死活要自己坐公交去了,一是他发现晏方声没那么顺路,二是他已经记清来回的路线,不需要再麻烦晏方声。
他忙着准备期中考试,颇有点埋头苦学的劲头儿,也不知道在拼什么,牧周连续熬了两个晚上骤然发觉自己跟以前的状态实在差太多。
从小到大父母给他灌输的并不是要他成绩顶尖的理念,牧周也从未给自己多大的压力,能学就学,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他好像自己在拼什么劲儿,没有要比较的人,就是自己和自己拼。
他迫切的想要变好,拿出一点成绩来。
刚学完脑子活泛,牧周不太困,把搞不清楚的题都做了标注,牧周准备周一去学校问问别人怎么做的。
拿出手机刷了一会儿,牧周突然想起自己还没买画画的工具,前几天本来还在挑,结果一开始上课就忘到脑袋后边了。
自从上次和表舅打完电话,牧周短期内都不太想回家,更别提独自回去拿画具,能在网上买自然最好,只是得多看两家比较一下。
“咚咚。”敲门声响起。
牧周本来脑袋后仰倒在椅背上放松,听到声音骤然立起后背。
“来了。”牧周把桌上散乱的东西稍稍收整一下,将手机塞进裤兜里去开了门。
按理说晚上晏方声都不会出现在楼上,今天为什么……
牧周去开门,晏方声穿了件深灰色的家居服站在门口。
“还不睡?”晏方声出声,牧周错开他的身体视线扫到书房,才发现书房的灯是开着的,晏方声今晚一直呆在书房。
难怪会来找自己。
“我马上。”牧周道。
晏方声看了眼他的书桌,问:“作业很多?”
“不多,就是想把之前漏掉的地方补起来。”
“嗯。”晏方声点点头,“现在做完了吧?”
“做完了,我在挑东西。”牧周道。
“挑东西?”
“嗯,我想买写画材,快要开始集训了。”牧周说。
“都买好了?”
“还没,我还在看。”
“那别看了。”晏方声说。
“嗯?”牧周疑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