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白失笑,他坐在江季白旁边,无奈道:“嗐~真是白对你好了。”
江季白看着窗外,漫不经心道:“那你就别对我这么好。”
温白:“……”
江季白在跟他保持距离。
“季白…”温白缓缓开口。
江季白回头:“怎么?”
看着挺正常的,是自己多心吗?温白心想。
“我最近挺忙的…”
“哦,你忙啊。”江季白低头摆弄着自己的面具。
温白趴在桌子上,从下往上地盯着江季白,目光交汇,江季白挪开目光:“你看什么?”
“你干吗打断我说话?”温白只露出一双眼睛。
“……”江季白顿了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温白:“我要说什么?”
“不就是那几句,你忙。”江季白拇指的指甲在木质面具上不小心刮了一道痕迹,他用拇指摩擦着那道划痕:“其实…你不用总过来的,我最近还好,你忙你的。”
“错。”温白道。
江季白不明所以:“错…什么?”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温白加重语气道。
江季白:“噢。”
温白突然直起身子:“你问啊。”
江季白蹙眉:“问什么?”
温白站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稍显Yin沉:“问我要说什么。”
江季白不悦地退开了些,对于温白的举动,他挺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问啊!”
“……”江季白强忍不悦:“那你要说什么?!”
“我最近很忙。”温白垂下眼帘,盯着桌面,声音很轻:“过几日就闲下来了。”
“……”江季白觉得自己得应一声,不然温白又会发疯,他点了下头,犹犹豫豫道:“嗯…”
温白看了江季白一眼,磨蹭着坐了下来。
江季白忍无可忍:“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过几日就闲了,到时就过年了,我们出去玩几天,好不好?”温白问。
“出去?”
“嗯,出去天渊城,我还没出去过呢,嗯…你也没有,你觉得如何?”温白眼带希冀。
江季白不语,他何尝不知道温白在哄他开心?可他…真的开心不起来。
温白如今步入仕途,在温玄的帮衬下,他能有坦荡且顺遂的将来,六部事务繁忙,抽身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江季白看不到将来,可他不想温白在他这里耽搁时间,尽管…他看向桌面干掉的绿豆糕,心中微叹,他当然想跟温白呆在一起,自家破人亡,温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慰藉。
“其实,我挺想带你离开的。”温白蓦地出声,他枕在胳膊上,目光在江季白身上和窗外来回逡巡,声音和缓:“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不要理天渊城的是非,寻一个村子,盖两间房子,在那里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等孩子长大了,咱们再结个儿女亲家,嘿嘿嘿。”
江季白只是看着温白。
笑毕,温白下巴蹭了蹭自己的胳膊,发出一声喟叹:“可我知,你不愿,也不甘。”
江季白笑了,或者说,他只能笑笑,“你就呆在这里,会有人给你安排好一切。”他说。
“那你也呆在这里,我给你安排好一切。”
江季白呼吸一滞,温白还是趴在桌子上,他含着笑意的眸子明明是调侃的,可江季白看着…很认真。
天光下,温白的眸子呈现出浅浅的褐色,像是一对琥珀,琥珀里面有个江季白。
这样认真的温白,以后也会对别人好,也会对别人说“我给你安排好一切”,想到这里,江季白心里很不舒服,他心头漾起一种奇怪的情愫,于是他自作聪明地把这种情愫归结为依赖,像是幼年是对阿爹和阿姐的那种依赖。
他无奈一笑,转开目光:“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温白敛笑。
江季白笑了声,不作应答。
“江季白,等今年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嗯,但愿。”
笙歌夜起,管弦阵阵,玉人巧笑倩兮,入眼皆是奢靡。许久未来春江花月夜,看着眼前一片熟悉,江季白有些恍惚。
“贤弟这边请。”夏侯离溪示意江季白跟着自己走:“这里景致不错,金樽清酒,佳人在侧,很适合谈私事。”
江季白撩开衣摆坐下,今日他在赌坊赢了几把后,就被夏侯离溪拉来了这里,他直截了当道:“你要说什么?”
夏侯离溪微笑:“贤弟,你还未告诉我你如何称呼。”
江季白随口道:“白问。”
白问?夏侯离溪诚恳道:“贤弟,你这名字编的有些许潦草。”
江季白略一思索,道:“白温,温暖的温。”
“白贤弟。”夏侯离溪抱拳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