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晌贪欢
许慕为了彰显自己的功劳,将封崎一案闹得满城皆知,朝廷心知封崎已葬身火海不可用,顺水推舟地给了许慕一个人情,把造假户籍文书的罪魁祸首安在了封崎身上。
按照温白原本的计划,江季白会将许文远的罪行公布出去,但江季白却没有这样做,毁了许文远又怎样,弘道帝仍旧高高在上。倒不如拿着许文远的这些把柄,让许文远为他所用。
江季白思考到自己的现状,目前找到阿姐至关重要。夏侯离溪说的对,商队们南来北往见多识广,而天渊城又是各路商队必经之地,倒是可以从这里下手。
他并没有把封崎的账簿全都舍弃,有些关系还是能为他所用的。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总得屯些钱财为日后做打算。
封崎最近的账簿记录了郢国盐引制度的欠缺,也与几位高官搭上了线,打算贩卖私盐。可封崎一死,这条线便断了,江季白心忖,他倒是能将这根线重新连起来。
他先请人出面,找到主管盐引兑换的周律周大人,商量着想要合作。可周律说,已经有人跟他商量好了,江季白并不想赚钱,他只想搭上这条线。
于是,他提出以最高的价格收买盐引,赚到的钱四六分,周律自然应允。
一晃眼,便到了年底,封崎的事沸腾了几天后,便被满街的年味给覆盖了。
“严先生果然痛快!”周律站起来,爽朗地笑道:“那这钱…我可就收下了。”
江季白的脸藏在兜帽中:“周大人客气,在下诚意合作,也希望周大人以诚相待。”
周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整个人都藏在黑袍子里,他打趣道:“严先生,你们做生意的,是不是都这么神秘?”
“传闻尧东大商封崎每日也将自己裹得很严实,严先生,与他可有…什么渊源?”
江季白轻轻一笑:“周大人说笑了,我一个后生,哪里能跟封前辈比,不过是近日出了疹子,怕传染给大人罢了。”
疹子?周律瞬时挪开,他咳道:“那严先生,我就先告辞了,周某祝你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那就借大人吉言了。”
周律离开了,江季白拿开自己的兜帽,自从封崎死后,他便住回了原先的客栈,化名严疆,同周律一行人来往。
“我就猜到是你。”
突然,房门被突然推开,门口站着一个拿着折扇的青年,他眸光犀利,口齿清晰道:“抢走我盐引生意的人。”
江季白抬眸:“夏侯。”
“好久不见,白…哦不,是称呼你为江世子呢,还是严公子?”夏侯离溪走了进来。
江季白倒了杯茶,推向他:“请便。”
夏侯离溪凑近打量他片刻,点头:“看来你没疯。”
“我不知盐引原来的主顾是你。”江季白淡淡道:“就算知道是你,我也会出手。如今天渊城商号是一盘散沙,大家各凭本事。”
夏侯离溪蓦地一笑,缓缓问:“那你想不想聚沙成塔?”
江季白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同我合作?”
“我觉得我们挺默契。”夏侯离溪慢悠悠道:“我身处瓶颈时,遇到了你。你于困顿之时,遇到了我,这未尝不是天意呢?”
江季白如实道:“我可没心思做生意,我就是想多赚点钱,找到我阿姐罢了。”
“这不就巧了,”夏侯离溪笑道:“南北商队,我最是熟悉。”
“哦?”江季白打量着夏侯离溪:“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为何还…想与我合作?”
夏侯离溪淡淡一笑:“因为…”
“我想要一展抱负,名垂千古。”
江季白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夏侯离溪。
“实不相瞒,我早知你在此。”夏侯离溪道:“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来的。”
江季白挑眉:“我杀了封崎,你不会于心不安?”
“他于我有恩。”夏侯离溪道:“但确实死有余辜。”
江季白嘲道:“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诶~此时非彼时。”夏侯离溪不以为意道。
“你想当官儿就去考科举,我能帮你做什么?”江季白慢条斯理道。
“我本名是夏侯晔。”
江季白睁大双眼,迟疑地问:“文坛圣手夏侯晔?”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夏侯离溪无奈地笑了下:“正是在下。”
江季白突然坐直了,疑惑道:“你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
文坛圣手夏侯晔,十五岁时以一篇《乐民赋》而名动天下,随后写出的多篇文赋均广为流传,其文风温润细腻,读之似是娓娓道来,让人如沐春风,为文人墨客争相效仿的对象。
可令人唏嘘的是,他科举三次未过,最终于大醉之时落入水中,英年早逝。
“说来话长。”夏侯离溪惨淡地笑了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