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叫那人牵到醇厚的酒前,他接过了一杯,低头品了一口,受那人期待的目光所迫,点头也说了一句好。
那人笑起,挨近过来似想亲他。
徐八遂被这吓了一跳,当即惊醒睁眼。
入目是魔界偏殿的帐顶,夕阳的余晖洒在目之所及的地方,让他平复了梦境带来的诧异和违和。
徐八遂眨眨眼想起身,全身的酸痛感逼得他又躺了回去。
“醒了?”
听到这声音,他倒是没有被吓到,还别过脸不太想看到他。
周烬过来将他从后抱起,让徐八遂靠在他怀里,轻轻帮他揉着腰背:“睡了一个白天,现在好些了么?”
徐八遂哼了两声,屈指想运转灵力将全身被碾的酸胀和稀碎牙印消除,手叫周烬握住了:“可以留着么?”
徐八遂脸上发烫,开口嗓子沙哑:“哈?我为什么要受罪?”
周烬不答,拢着他,伸手将一个信封放到他眼前。
“什么东西?给我的?”
周烬默了默,答:“师哥的信。”
徐八遂一僵,怔了好一会才伸出手,手腕上一圈被箍出的青痕:“我看看。”
拆信的手抖了又抖,最后才掏出了信纸,展开一看,眼前有些黑,应为入夜之故。
周冥在信里简单地讲了他如今面对的状况,沧澜镇守的海镜出现缺口,海另一边的妖族有入侵之势,门派里的大能陆续前去剿妖。而他那位号称第一剑仙的君同仙尊在两天前已出关,境界又突破了,他老人家此刻前去海镜帮忙,但很快便将回来,届时若发现小师弟被魔界掳去,后续发展必然不是他想看见的。
一句话,便是:“白渊需回来了”。
周烬抱着他,也说:“一个月了。”
徐八遂读信读了半晌,“哦”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周烬怀里翻出来,表情龇牙咧嘴,离谱的是那东西竟然特么还在,一路缓慢地淌到脚崴的痣去。
“你……你……”徐八遂气到后仰,抓了折好放在榻上的里衣和恶鬼袍一瞬套好,一边束腰带一边结结巴巴地骂骂咧咧。
每个小动作都要牵出更多的隐秘感触,徐八遂把腰带绑得乱七八糟,赌气道:“可!是该滚蛋了,不然受罪的就变成老子了!”
周烬看着他:“魔尊希望我走么?”
“不然呢?哼。”徐八遂屈指弹了他额头,气冲冲道:“那是你娘家,哪有做客做到地老天荒不回家的傻缺。”
周烬抓住了他的手:“真的希望我走?”
“走走走。”徐八遂身上酸疼得厉害,憋着一口气,“怎的,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做梦都要梦到的地方,记忆全和那里有关,那毕竟是你家,你难道不想回?你又不是自愿到魔界来的。”
周烬低头咬了他手,直咬出个略带狰狞的新牙印出来,随后却又把他的手贴在心口道:“是啊,我也该回家了。”
徐八遂也不知道想听个什么答案,不管怎么听都不是滋味,又从鼻孔哼出声来。
周烬起身来抱住他,耳鬓厮磨道:“魔尊,如果我回娘家了,你会来找我么?”
“不找。”
“怎么这样。”他似是委屈,鼻音都出来了,“那不是白/嫖行径么?”
徐八遂脸色忽红忽铁青,这上哪找理?真的也就算了,但这厮哪次不是神清气爽,真受罪的是自个?
怎么还有脸?有脸?脸?
周白渊还叫屈叫上劲了,跟个臭不要脸仗着铲屎官心水的大猫一样又蹭又磨,好像不给他足量的猫粮,他下一秒要把你再扑下去Cao办一样。
徐八遂被他蹭得步步后退,直至后背抵上墙壁——他现在一挨到墙就心生Yin影,当即险些站不稳。
“行了行了!”徐八遂赶紧离墙远一点,“不许再挤过来了!”
“那你答应了吗?”
徐八遂咬牙切齿:“嗯哪。”
话音刚落,下巴又叫掰起来,被覆了个呼吸不畅。
什么倒霉玩意啊这。
直待夜色浓重,徐八遂才捂着嘴从偏殿出来,想回南柯阁准备点东西,走到门口看见了背靠结界的黑袍男人。
“小叔?”徐八遂有些惊喜,连忙控制好声音,草草地抹了下嘴唇上前去,“还在就好,你怎么不进去坐坐反而在门口杵着啊,傻不拉几的。”
魔君的兜帽盖到了鼻梁,也不看他,声音低沉:“不必。你一直和周白渊待在一块?”
徐八遂顿时感到不自然,清清嗓子解释:“没有。只是他身上有些玄妙,身躯冷得如冰,于我走火时能缓解一二,没事找他研究研究罢了。”
魔君顿了片刻:“听说他师哥来要人了。”
“是啊。”徐八遂有些落寞,竭力让自己显得不在意,“我后天就拎他回去……”
魔君打断他:“明天。”
徐八遂有些愕然。
“寒天送信时我在现场。”魔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