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您回去的时候,慢点儿开车。”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季止行没应声。
他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那个小姑娘鞋子和外套都已经shi透,她撑着浅蓝色的伞,用力握住伞柄的手被冷风冻得泛白,好像随时都要被寒风刮走……
季止行静静看了一会儿。
突然打开了车门。
白知言冷得浑身发抖,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冻死了,她缩着脖子走得飞快,想尽快赶到住院部,身上忽然被披上了一件黑色大衣。
大衣很大,衣摆垂到她的膝盖,将她的身体裹住大半,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寒风和冷气,鼻尖有很淡的薄荷味,衣服上还残留着他温热的体温。
很暖。
她猛地刹住脚,抬头望向追上来的人。
他很高,她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你怎么……”她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声音卡在咽喉处,半晌不上不下,哽得她有点难受。
季止行从她的手里拿过伞举在头顶,淡声道:“走吧。”
白知言有点别扭,她的伞不大,尤其季止行生得高,为了不让她被雨淋到,他刻意地将伞往她的方向挪了下,保持着倾斜的角度。
可这样,他就无可避免地被淋到了。
白知言很不好意思,她手动将伞柄往季止行的方向推了点,留意到季止行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她不自在地解释:“你别淋到了。”
“我不怕冷。”季止行又将伞柄挪了回去。
“你衣服都shi了,会感冒的,”白知言有些内疚,又把伞柄往季止行的那边挪,“我没关系,你别管我。”
季止行忽然把伞换到右手,左手从白知言的后面绕过去,揽住住她的肩,将她往他的怀里轻轻带了带。
觉察到怀里的女孩儿身体微微僵了僵。
“这样,我们谁都不会被淋到了。”他道。
白知言在极度的震惊过后被冻得惨白的脸突然烧了起来,连耳根都不自禁地染了点嫣,她慌张地摆手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他忽地笑了下,再开口的时候,嗓音温了一点。
“别紧张,走吧。”他说。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白知言所有的感官都都在季止行揽住她肩的那只手上,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是温热的,好像有体温透过衣服源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身上。
白知言从来没跟别的异性靠这么近过,心跳得厉害。
幸好很快到了住院部,进了住院部的大门,季止行收了伞,他将伞递给白知言,两人一起上了六楼,一前一后朝病房走去,脚步很快。
三人间的病房,林婉住在中间。
她年纪约五十岁,因为常年生病,身体虚弱,营养吸收不均衡,头上已生了许多白发,看着比寻常五十岁的女人要更老一些,此刻正闭目休息。
她手臂上挂着点滴,吊瓶里的水还剩大半。
她旁边坐着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那女人见白知言他们进来,立刻站起身来,朝白知言道:“白小姐,您可算来了,我是给您打电话的小刘,您还记得我不?”
白知言坐到林婉的床边:“记得,婉姨怎么了?”
“医生说是血糖飙升导致的昏阙,”小刘解释,“上个月敬老院有两个女同事同时怀孕,接连请假,导致敬老院人手有点不足,照顾起人来就比较吃力。”
白知言声音有点冷:“我花钱不是为了管你们人手足不足的。”
小刘满脸歉然:“是我们的过失,这次婉姨的住院费我们会一力承担,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请白小姐原谅我们这次的过错。”
白知言深吸口气,对方态度谦恭,她也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毕竟林婉以后还需要他们的照顾,她语气缓和了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前两天婉姨跟别人闹了点矛盾,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大好,虽然我们一直试图开解,但是作用不大,今天她看了部情感电视剧,情绪一时没有控制住,就住进医院来了,都是我们的错。”小刘再次承认错误,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
她道:“我们今天招了新护工,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
林婉被说话声吵醒,睁开眼睛见到白知言,露出欣喜的笑容。
“知言,你怎么来了?”
“刘姐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白知言温声问。
“都是老毛病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赶过来干什么?你淋着没有?”林婉一脸心疼,“怎么一个月不见,我看着你又瘦了,你看你那小脸白的。”
“我好着,”白知言温和地笑,“我担心您,就过来看看。”
“我没事,哎……”
林婉话音一顿,这才注意到床尾处还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她意外道:“这位是?”
季止行没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