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担心她会不定时sao扰他。
她补充道:“你放心,无事……”
“你直接搜我电话号码就可以。”他打断她的话。
她有点为难:“这恐怕有点难,因为我也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
季止行:“……”
在短暂的无语后,他说了一串数字。
白知言在微信的搜索栏里搜了一下,然后点了添加,扬起手机朝他道:“可以了。”
季止行感觉手机震动了下,他“嗯”了声,转身继续往前走,进了屋,发现季元宁和白蔓音已经回房间休息了,他们也各自回房间洗漱。
季止行的房间很空,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小圆桌、一把白色的椅子,他进浴室前,顺手把手机放到圆桌上,出来后才不疾不徐地打开。
看到白知言发过来的好友验证。
点了同意。
她的昵称叫解语,和她的名字“知言”两个字相呼应,头像是一只皮卡丘,看起来就没什么代表意义,发的朋友圈不多,有的只有文字,有的只有一张看不出什么意义的配图,东西少得可怜,她本身也不像喜欢在朋友圈发消息的。
夜色逐渐深了,他想起今晚白知言的话。
他没想到,他会把她自己放在那样低的一个位置,好像对她来说,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她什么都能接受。
他盯着她寥寥无几的朋友圈,脑海里不禁然地想起他回国后发生的许多事情,他所见所闻,凡是与白知言有关的,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事。
就好像,她一直都过得不好。
为什么她和她妈妈已经住进了这里,可是她还是过得不好?
忽然怀疑,这四年来,他所有的逃避,都变得毫无意义,不过是场笑话。
如果毫无意义,那为什么要,继续下去?
☆、第 17 章
白知言洗了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恰好响了一声,她打开,是季止行通过了她的好友添加的提示。
他的头像是一把黑色的靠在白色墙角的伞,昵称只有一个字:季。
简单干脆,和他的气质倒是挺符合的。
白知言顺手点进他的朋友圈,朋友圈的背景图还是那把伞,他并没有关掉朋友圈,里面他发的所有的消息,她都能看,但统共只有一条。
还是四年前十一月的。
没有配图片,只有文字,在空空荡荡的朋友圈显得孤零零的:十月十二那天早上,大雨倾盆,后来,那场雨再也没有来过,也永不会再来。
感觉这话有点文艺男青年的气息,还挺有内涵的,就是不知道他内涵的到底是什么。
白知言退出季止行的朋友圈,又点开自己的,朋友圈每天都有人更新消息,她刷到上次看到的地方,觉得无趣,又看了会儿书,快十二点了才窝进被子里睡觉。
迷迷糊糊的,她隐约想起,她和白蔓音搬进来的时候,好像就是四年前的十一月,但具体是哪一天,她却已经记不清了。
已经过去太久了。
但她记得,当时的季止行。
那天似乎也很冷,她穿着很厚的羽绒服,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季元宁派了车接她和白蔓音过来,她在门口下车,被白蔓音拉进这栋豪华的别墅里。
客厅金碧辉煌,他坐在黑色的单人沙发上,正低头滑动手机,细碎的短发遮住小半边额头,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都很惊讶。
然而,他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陡然间变得凌厉,那张原本格外好看的俊脸紧紧地绷在一起,他沉声问她:“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不是第二次,两人说不上熟,也谈不上陌生。
但至少,白知言以前从不认为,他是厌恶他的。
可在那一刻,她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厌憎,好像她出现在这里,是非常、非常难以让他接受的事情。
因为他的反应让她太过震惊,她半晌都没能接上话。
当时季元宁和白蔓音都很尴尬。
季元宁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说话的?知言是你白阿姨的女儿,以后就要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从今往后,她就是你妹妹,哪有哥哥对妹妹是你这种态度的?”
“妹妹?”他重重地咬住这两个字,这个称呼,仿佛让他受到了什么侮辱。
那张脸太冷冽了,冷冽得让白知言惶恐,让她只想转身就逃。
他盯着她,握住手机的那只手青筋暴跳,片刻后,他沉沉地闭了闭眼睛,忽然大步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他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
“我没有妹妹。”他头也不回地说,然后决然地走了出去。
后来,整整四年,白知言都再也没有见过他,但她一直记得那个早上,记得季止行冰冷的眼神和毫不犹豫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