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的房间?
齐殁稍微坐起身,倚靠在床头,发现自己身上竟穿了件青色长衫,长衫上还附着淡淡桂花香气。
齐殁微微皱眉,不明所以:这是严律的衣服?怎么会穿在我身上?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手中端着水盆,胳膊上还搭着手巾。
见齐殁正醒着看着自己,似是松了口气,微启似笑非笑的桃花唇,寡淡道:
“殁兄,可好些了?”
齐殁眼中有些迷茫,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受伤了,想必严律是在问这个,于是硬着脖子点点头。
严律走了过来,将水盆和手巾放下,神情冷漠的看着齐殁道:
“殁兄因伤导致发了场高热,现既已无碍,就收拾一下,朴小公子准备了些吃食,下来吃吧。”
齐殁隐约觉得严律的情绪似是不好,见严律转身要走赶忙伸手拽住他,谁知,严律像是受了极大惊吓,猛然将齐殁的手打开。
这一下子,把俩人都愣住了。
齐殁先回了神,略显尴尬的看着严律,吹哨化字:“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齐殁以为严律还在为那施原一事与自己闹别扭,可事已至此,绝无转圜余地,再生气也无济于事,于是想着还是自己退一步,便接着化字:
“施原一事是我莽撞思虑不周,我知错了”
严律面上不显,但内心近乎于崩溃:他竟然全然忘记对自己做过的那些越矩之事??
于是对齐殁残存的愧疚,也在这瞬间散的一干二净,神清气爽,绷着寡淡的脸,双手藏在袖子里,负在身后,手指甲狠狠掐着指尖的rou,道:
“殁兄多虑了,事已至此,我怎还会与你生气。只是你这几日重伤昏迷,我与朴小公子颇为担心,未曾踏实休息,有些没Jing神罢了,无需挂心。”
……
齐殁从楼上下来时,严律和朴若尘正说着什么,朴若尘眉飞色舞的,严律被逗的脸都笑红了。
见齐殁来了,严律的脸瞬间从花开半夏变成冰封万里。
齐殁顶着那张脸传来的寒气,讪讪一笑坐下。
朴若尘许是这两天没了圉界大魔王的压迫,翻身做主人了,格外的舒坦,皮肤都变得吹弹可破。
这让齐殁看他越发不顺眼了,心里翻了个白眼,化字问道:
“二位这是在说什么,如此热闹。”
“啊~没什么~就村里一些闲话罢了。殁兄,身体可还好?”
齐殁点点头,接着化字:“鲁家在那之后如何安置了?”
“还能怎么安置啊,村里的那间府邸烧的七七八八了,他们人也不算多,我就搭了把手,把他们送去其他别府了。那鲁渊鲁戎两兄弟虽死里逃生,可隔阂太深,打得不可开交,我也管不了就干脆不管了,只是可怜那倒霉的鲁夫人Cao碎了心。”
“鲁术全呢?”
“还是半死不活,他身上的业火虽说是灭了,可也确实基本不剩什么了,也就还有两三天的活头了吧。咱也不是神仙,实在是救不了。”
齐殁听后觉与自己当初的预想基本差不多,心里也有了下一步的盘算,吃了点东西就借口想继续休息回了房。
齐殁估摸着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便掌心运起赤黑灵气对地一掌,地上出现一等人大小的黑洞,齐殁飞身跃入。
齐殁双脚结实踏地,缓缓起身,眼前是怨气冲天的苍茫大地,业火四处焚烧,呛人的腐尸味道。
齐殁忘了自己还穿着严律的青衫,糊涂的就这么下来了,皱眉想着得赶紧换下来。若是被弄脏了就不好了。
齐殁熟门熟路的走着,不一会便找到了自己的窝儿,名为重生殿,这里算是从别人手里继承来的。
阿陌和阿离见到齐殁稍稍有些意外,道:“你怎么下来了?”
齐殁化出一个小黑童在手上传话道:“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他说滴。”
阿陌阿离对望一眼,神情肃然,抬手一礼道:“是!”
“那鲁家又搬了地方,我不知在哪,阿离你去想办法找到。烟罗刹与我有契约不得对鲁家动手。那鲁渊与鲁戎已水火不容,早晚自灭,但那鲁术全不能轻易放过,找到他,抓回来,不能说话,就进他脑子里,找记忆,把他和楚一鸣的勾当给我挖出来…他说滴。”
阿陌在一旁提醒道:“鲁术全似乎已没几天寿命了,得抓紧找到才行,阿离你尽全力。”
“好,我知道。”阿离闪身不见。
“阿陌,烟罗刹呢?…他说滴。”
“在下面的暗室里,和那畜生在一起。”
“带路…他说滴。”
齐殁随阿陌来到殿内深处,阿陌拉开地上的暗门,一道长长的阶梯延伸至地下,深入黑暗中。
阿陌化了簇火焰飞在脚下照明,二人走了约莫二三百余台阶,来到了地下暗室,烟罗刹正对着一个牢笼发呆。
“姐…”阿陌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