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景樾在溧潞市中心医院的正门口下车,挥挥手叫司机将车停到医院后面的停车位上,拿着饭盒,轻车熟路地拐进员工电梯。
“越老板又来了啊?”电梯里年轻的医生护士一见他都笑着调侃:”您这身体这么硬朗,天天往我们医院跑,今天又要挂儿科啊?“
景樾老脸一红,干笑两声:“这次就不了,我直接上楼。”
众医生护士们笑成一片。全院上下都知道院长和这位越老板的特殊关系,于是这十年来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换了一茬又一茬,二人的恩爱事迹还是在院中小范围流传极广。
两个人年岁不小了,但还是像普通小情侣一样,时常吵架拌嘴,甚至生起气来还冷战。于是上个月院长出专家门诊,这位越老板为了见院长一面,极为不要脸地花钱挂了专家号,大言不惭地自称儿童,死皮赖脸非要院长看诊,结果被院长一气之下直接赶出门,据说冷战又延长了小半个月。
看来今天越老板把院长哄开心了,都可以进院长办公室了。
说着电梯楼层已经到了院长办公室。景樾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心情愉悦地就往院长办公室钻。
“进。”沉稳又温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景樾赶紧推门进去。
办公室内,刚刚忙了一中午还没来得及吃饭的虞思墨正在一边看病历一边随便扒着几口盒饭。景樾见状,赶紧将自己的宝贝饭盒放在虞思墨手边,拉了把椅子坐过来。饭盒盖一打开,热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本没什么胃口的虞思墨顿时都有点馋了。
“就知道你肯定没吃,我叫家里阿姨做了,我开了会之后叫家里司机给送来的。”景樾将有些冷掉的盒饭盖上,然后将自己带的饭放到虞思墨面前,又极为顺手地点了点鼠标,将电脑上的病历关掉:“吃饭的时候不要工作,消化不好。”
虞思墨无奈笑道:“这话是哪个医生说的?”
景樾舔着老脸,笑嘻嘻地在虞思墨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就是我对面这个庸医说的。”
“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毁坏我一个人名声事小,别坏了我们医院的口碑。”
越老脸皮越厚了。虞思墨虽然已经习惯了景樾为老不尊的模样,但是每次都还是会不好意思,纵然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还是脸红了一下,低着头夹了两口菜。
他不禁感叹:“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作为医生,虞思墨自己其实挑食得不得了,从小锦衣玉食被惯得口味更刁,咸了不吃淡了不吃酸了不吃辣了不吃,医院食堂的饭菜一直不怎么和他的口味,所以他从来也就强迫自己随便吃两口果腹,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看自己爱人吃的开心,景樾也开心。从蹒跚学步到知命之年,两人已经相互陪伴了几十年,景樾还是总觉得虞思墨这张脸看不够。
吃饱喝足,虞思墨将饭盒往桌上一丢,站起身拨弄了一下他窗台上的爱花,半晌才突然问道:“景樾大老板,今天怎么突然想来医院找我?”
“今天可星期六了。”景樾将饭盒盖好放进袋子,然后笑着打趣:“思墨,你这是上了年纪,记性都不好了?”
虞思墨神色不愠,想要反驳他,却也没想出来个原因,只能恼羞成怒:”你说不说?“
景樾举手投降:“好了,不逗你。”
“清让还是不是你亲儿子啊,他今天回来你都不记得了。”
提到虞清让,虞思墨拿着保温杯的手一抖,神色激动,却又带着几分不相信。
“小让,小让这次是真的回来了吗?”虞思墨激动得声音都嘶哑了几分,眼圈慢慢就红了:“这次回来,不走了......”
景樾走到他身边,将人搂进怀里,神色也带着几分激动和忐忑。
“回来了,不走了。”
两人心中五味杂陈。当年虞清让一走,连过年过节都再也没回来,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与流放无异;没有时家的允许,虞清让是不能回来的。虞思墨几次想抗命去偷偷看看儿子过的好不好,都被景樾拦了下来。他们世代奉时家为主,纵然荒唐可笑,但时家的命令他们没有资格违抗,后果也承担不起。
小让......
希望这次回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