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季殊容说。
他把猫抱到垃圾桶后面的草丛里,那里有一张薄毯,一半铺着一半盖着,猫听话地蜷缩在里面,察觉他们要走,软软地叫了一声。
季殊容温柔地摸摸它的头:“明天再来看你,不要乱跑。”
江景反而又舍不得走了,重新蹲下来看着野猫,对季殊容说:“它自己在这能行吗?要不把它带进去?”
“带到哪?”季殊容明白过来,笑着看向他:“酒吧么?恐怕不行。杨潇会同意,客人可不一定同意,人又多又吵,说不定会吓到它。”
草丛没有建筑物的遮蔽,一片空旷,月光无声落在地上,季殊容看向他的眸里像是盛了一泓清水,倒映出他的身影。
“哦,那就在这吧。”江景眨了眨眼,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季殊容站起来拍拍手,说:“走吧。”
垃圾桶旁气味刺鼻,两人不由地加快脚步,江景跟在季殊容身后,垂眸看着他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莫名想起刚才两人手指相贴的画面。
季殊容长腿一迈上了台阶,伸手拉开玻璃门。
进去之前,江景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外面夜空低垂,寥寥几颗星星挂在上面,唯有月亮周围满是柔和的光晕。一辆车不知道从哪条小巷驶过,骤然响起的喇叭声打破寂静。
江景心里一跳,蓦然回神。
身后季殊容的声音传来:“看什么呢?”
“没什么。”江景神色如常地关上门。
明明跟往常没什么区别,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美。
第19章 病情
酒吧的营业时间一直持续到凌晨,考虑到江景第二天还要上学,十点左右杨潇就提醒他该回去了。
江景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脱下身上的工作服。他在这待了整整一天,身上都染上了酒味。
杨潇加了他好友,把钱转过去,说:“别忘了收款哈。”
江景正在整理衣领,卫衣后面有个帽子,怎么弄都不舒服,他烦躁地一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帽子接着被轻轻扯了几下,终于舒服了。
季殊容自然而然地拍拍他的肩,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江景摸摸脖子,打开手机说:“叫个网约车就行。”
季殊容也没强求:“那送你到门口。”
网约车来得速度很快,掀起的冷气吹得江景双眼微眯,他转身看了看,季殊容仍旧站在门口,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
“走了啊。”江景朝他挥挥手。
“明天见。”季殊容说。
江景拉开车门坐进去,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季殊容收回目光,转身回去。
杨潇靠在吧台旁抽烟,见他过来递上一支,没想到被摆手拒绝了。
“戒了。”季殊容随意道。
“戒了??”杨潇夹住烟,吐了口烟雾,面露意外:“为啥啊?”
季殊容站在他身旁,后背靠着桌边,是一个十分放松的姿势,坦然道:“失眠更严重了,医生说最好戒烟。”
杨潇神情一肃,担忧道:“怎么会更严重啊?不是说已经好多了吗?”
“时好时坏。”季殊容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又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杨潇跟他认识这么久,算是深刻领会了皇上不急太监急这句话的内涵,叹了口气了然道:“所以你今天是去看医生了?”
“嗯。”季殊容漫不经心地点头。
杨潇掐灭烟,怕二手烟也会加重他的病情,斟酌半晌开口道:“你不会再做出什么……不太理智的事吧?”
震天响的音乐传遍各个角落,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们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哪里都是一副热闹的景象。这处却像是被透明屏障笼罩起来,一片安静。
过了很久,季殊容才说:“应该不会。”
杨潇一口气正要松下来,猛地卡在喉咙,差点憋死自己。
他一脸难以置信道:“等等,什么叫应该不会??”
季殊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杨潇一个人在原地崩溃。
他的车停在酒吧后门,绕过去的时候季殊容又去看了眼野猫。
猫已经睡了,身上的毯子落在地上。季殊容重新帮她盖上,忽然笑了一下。
他想起昨晚江景睡觉也是这样,被子刚盖上就一脚踢掉,逼得他又翻出一张被子,总算牢牢压住了江景。
小朋友好像习惯裸睡,穿着衣服就直哼哼,季殊容无奈帮他脱了上衣,裤子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按理说都是同性用不着避讳什么,不过他喜欢的是男人,总得避嫌。
不久前江景一脸认真地问他喜欢看什么书,季殊容本想直接告诉他,又觉得这个年纪的少年感情经验尚未成熟,怕会吓到他。
猫的尾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