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床帐落下,一夜月摇影动,漫漫秋宵良辰夜。
第二天早,闻不就正给柳衿梳头,听见小丫鬟跑来说:“姑爷,老爷找你呢?”
闻不就低头看向柳衿。
“去吧相公。”柳衿拿回梳子,“别让爹爹等着急。”
“好,今天棋牌室试营业,我回来得晚,别等我。”
“嗯。”
闻不就走去柳父书房,拐弯时一道粉色影子突然撞过来,闻不就下意识躲开,粉影“哎哟”一声,扑在地上。
闻不就脸色微妙,这场景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三小姐,您没事吧?”同样一身粉的丫鬟跑过来扶起嘴里哀叹面色哀愁的柳叶,“姑爷,您撞了人也不把小姐扶起来,真是!”
闻不就挑眉,问:“我撞的?”
“除了您这还有谁?”小丫鬟不依不饶,“外面都传您脑子不好,搞什么棋牌室,我们家小姐人美心善,一直跟外面的小姐妹解释您不是疯子。还说等您店开业,带人过去捧场呢!”
“好了,姑爷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柳叶红着脸,目光含水,似嗔还羞的瞅着闻不就。
闻不就心中恶寒,对那丫鬟道:“听到你家姑娘说得没,是她自己不小心。”
柳叶脸上顿时露出伤心表情。
闻不就无语,他做了什么让柳叶念念不忘,改不行吗?他不欲与她纠缠,道:“父亲叫我,我先走一步。”
“等等!”柳叶拦住他,说:“母亲让我做些衣裳,我想着冬天快到了,想给家中长辈做些冬衫。”
“这不刚从爹爹那里量了尺寸过来,既然遇到姑爷,我也给姑爷量一量,做件新衣服。”
柳叶脸上露出开朗笑意,拉着闻不就的袖子就往身上比量。
闻不就一见这架势,心下冷笑,我还治不了你这颗小绿茶。眼瞅着柳叶手往他胸上摸,闻不就突然耸着鼻头皱眉:“什么味?”
“啊?”柳叶不明所以,闻闻身上,羞涩道,“是不是我身上的花——”
未等她话说完,闻不就张大嘴:“阿嚏!”
唾沫星子落在柳叶脸上,笑容顿时僵硬。闻不就心里偷乐,道:“不好意思,你身上这香熏人鼻子。阿嚏!阿——”
“你……”
“你——啊!”柳叶尖叫一声,泪水哗流出眼眶,急得原地跳脚大喊大叫,“脏死了脏死了!”
“闻不就!你混蛋!”
“小姐,等等我!”
见她主仆二人飞奔而去,闻不就哈哈大笑,摇头不屑道:“啧,我还治不了你,小垃圾。”
来到柳父书房外,闻不就整理衣衫,抬手敲门,与柳父问安。
“不就,快坐。”
闻不就端正坐下,问:“父亲叫我?”
柳父端起茶碗,思虑片刻,道:“不就啊,这几天大家都忙,没时间问你。你那棋牌室搞得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困难?”闻不就将近几日的事心中过滤一遍,回道,“儿子这边一切顺利。”
“这样……”柳父拿着茶盖撇茶叶,迟迟不语。
闻不就见他面露迟疑,不禁疑惑:“难道是家中有何变故?”
柳父笑道:“家中能有何事……是你。”
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也不知你惹了哪路神仙。本来我有意跟外人透露,只说遇到神医治好你的疯病,可这几日,大街小巷到处说你犯病打人!将人柳府门口追打至巷口,说得有模有样!”
“我那些个生意场的朋友说我为了面子唬他们,气得我呀!”说罢,柳父冷哼一声,重重拍下桌子。
闻不就还以为何事,就这就这?
他说:“无妨,父亲,何必在意这些。”
“总归碍你名声。”
闻不就忍不住笑起来,问:“父亲,我闻不就还有名声?”
柳父气笑,摇摇头。
“刚刚小叶儿还跟我说,就因你这发疯打人的事,外面朋友都说咱柳家仗势欺人!”
闻不就正色道:“若是因我伤了咱家的名声,那我可罪过大了。只是我那日将搞事之人丢出大门,并未伤他皮rou,父亲大可放心。”
柳父摆手,说:“我是你父亲,自然信你。我只是在想你这发疯的得名声,何时才掀过。”
闻不就闻言,自信道:“一个月。”
“一个月后,您且看。”
西街大道是永安县最为繁华之处,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幌子花花绿绿迎风招展。
各家店铺中央,三层楼的茶楼敲敲打打多日,终于换张脸开门迎客。
旁边酒肆的掌柜挺着大肚子站在人群前方,眯着眼看。
只见红色绸缎拱着金色招牌,上书“柳氏棋牌室”。招牌下本该贴对联的地方挂着两人高的木牌,左边写“柳氏棋牌室,大夏国第一家棋牌室”,右边刻“要选棋牌室,就选柳氏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