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均修不回话,过了好半晌说:“你先吃,不用管我,我有点累我洗个澡想先睡了。”
就这一句话,像是在孟新辞的魂上拍了一掌,把他拍醒。
是了是了,万均修今天绝对有事瞒着自己,这会才七点,往常他都是这会才去摆摊的。况且万均修和孟新辞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饭,怎么可能扔着自己去做别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给自己做饭?
他扔着筷子跑到卫生间门口敲门:“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万均修不愿出来,只是说自己没事,在洗澡呢。
但不见水声。
“你不出来我踹门了啊,你要把我急死!”孟新辞急得快死了,真的在用脚踹门。
万均修只能求饶:“行行行我开门,你别踹了。”
开了门,孟新辞被吓得腿软,拉着他的手问:“这是怎么了啊?你今天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还是你摔哪里了?”
万均修鞋子裤子都脱了,左腿一大片擦伤,应该是已经去过医院了,涂了些有颜色的药水。这会看上去更是渗人,孟新辞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脚也是肿的老高,还有手,手上也有伤口。他不知疼痛,要放在别人身上肯定疼得龇牙咧嘴。这会万均修还能微微笑着说:“没事……就是今天摔了一跤,那会路口人多车多的,被带倒了,没事真没事,都是擦伤。”
孟新辞眼睛都红了,他本来就脾气急,忍不住吼道:“擦伤!擦伤这样也不得了啊!带倒你那个人呢?跑了?是谁?我找他去!”
万均修急忙拉着他,耐心地同他说:“找什么呀,就是路过的,人家没跑,不然你说我怎么起得来?人家带着我去医院了,又把我送回来了,新辞真的我真的没事。”
孟新辞还不依不饶,跳着脚地骂,万均修实在没办法了,一把拉过他向往常那样圈在怀里,“新辞别怕,叔叔没事,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不想告诉你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我真没事。”
万均修庆幸自己当时的情景没让小孩看到,不然他肯定要闹出事来。他当时稀里糊涂都不知道到底谁撞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出去了。街上那么多人看他又是坐轮椅上,又摔得一身是血,都围了上来,可是却没人敢扶他一把。
他的手还有些知觉,是知道点疼痛的,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腕上的刺痛就告诉他别痴心妄想。他就这么趴在地上好一会,最后人群中站出来几个好心的大爹大妈才把他扶起来抱回到轮椅上,推他去就近的诊所上了药。
孟新辞看着他受伤腿上这些伤口,心疼得要死。万均修虽然身体不便,但是平日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遇到自己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无论在家还是在夜市,都会请人帮忙。孟新辞来了那么久了,还从来没见过他受那么重的伤。
“那么大的伤口,痛得要死你也不说,你还想瞒着我。你身体本来就不一样,很难好的你知不知道啊。”他声音都带着哭腔,只是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万均修把手抬起来,抬到孟新辞眼面前说:“你看没事,就是擦破皮了,就是药水看着吓唬人。这两天我不碰水,很快就好了。”
“也不要去摆摊了,你拿不了那么重的东西,洗手洗脸我帮你。”
万均修不愿意,“那哪成?多耽误你学习?”
孟新辞抡圆了眼睛瞪他:“那我就请假!那就不去!破学校我本来就不想去!”
万均修拍了他一下,磨蹭到痛处,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乱说!我花了好大功夫才送你进去的,你可不能为了我说什么不去上,那我要气死的。”
被这么一搅和,孟新辞完全没心思同他抱怨在学校里遇到的那个奇葩班主任。只是取了块大毛巾盖在他腿上,推他出了卫生间。“先吃饭吧,今天就不戴什么手套了,我喂你。”
炒饭一口一口喂进万均修嘴里,他不太习惯,从出院后还没有被这么喂过饭。这会红着脸含着炒饭咽不下去。
孟新辞倒是自然,喂得尽心。万均修问他:“叔叔是不是很麻烦?”
他瞪了一眼万均修:“乱说些什么?快吃,吃完你去睡觉,这两天在家好好呆着。”
第二天孟新辞本是不想去办什么学生卡了,万均修手脚肿得更明显,根本穿不进去鞋子。手腕也是,肿的地方加上那些擦伤看着越发渗人。孟新辞怕他一个人在家不方便,想留在家里。
但是万均修催他快去办了,不然周一又没时间。
没办法只能出门先把正事干了,出门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万均修好好呆着,不要乱动。
公交总站附近有个很大的自行车行,卖的是那种很漂亮酷炫的运动自行车。孟新辞路过的时候看到了程航一,便想着进去和他打个招呼。
程航一也看到了孟新辞,问他来做什么,孟新辞指指对面的公交总站,说是来办张学生卡以后好上学。
“那还有点时间,你来给我选选颜色?”程航一是个没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