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王孟羽开麦唱歌,被花知景怼:“没看到这么多人在睡觉?”
王孟羽委屈:“所以我在唱摇篮曲。”
“……”后面再有人说了什么席真就不知道了,摇摇晃晃的车厢很像摇篮,很容易就入睡了。
午后太阳大,透过车窗玻璃照在他眼睑上,令他不适地皱起了眉。
祁渡转头看了他一眼,把掖在窗玻璃边的窗帘拉出来,挡住刺眼的阳光。
席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祁渡低下头,继续做题。
车厢里安安静静,只有同学们的呼吸声交错起伏。
王孟羽被花知景夺走了麦,戴上耳机心里哼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伴随着他心里的歌声,席真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零零碎碎的画面交错闪现:男人低头,用额头贴上他的额头,下一秒又拿着漆黑的颈环往他脖子上扣,画面一闪,又看到他幽灵一般飘浮在空中,地上还有一个自己,正搂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脖子……
接着某种长而柔软的、rou眼无法看见的肢体,游走着伸向他,卷住他的腰,像是要把他拉进那个身体里……
第18章
无形的触手,把席真的灵魂一点点拉近那具身体,但他却始终看不真切,仅凭直觉知道,那是长大后的自己。
他意外的心情平静,任由腰间的存在把自己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无意识地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脸。
脸的主人同时转头,用与他相似,不,相同的浅色瞳仁,惊讶地看着他。
“你……”
触手一惊,倏地收回。像是偷吃糖果的孩子,私藏松果的松鼠,多抢了一个公主的恶龙……
吱呀一声,大巴车在医院停车场停下。
车厢一震,席真往前摔了下,睁开眼睛,醒了。
那些雾里看花一般的模糊画面,像水银一般荡开,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席真怔忪地扶着前排椅背,轻轻甩了下头。
耳边仿佛还残留一声轻轻的呼唤。
他梦到了什么,但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
祁渡默默收回准备拍席真肩膀的手。
同学们排成一队挪动下车,席真和祁渡走在最后。
等到所有人到齐了,肖驰茂就领着他们前往体质检测中心。
体质检测,本质上就是基因检测,采集一下口腔上皮细胞和血ye样本就行。
采集结束,引导员带领大家观看科普短片:《ABO的起源》。
片头就介绍说,第二性征的出现主要目的是为了维持族群的繁衍不息,Alpha更强的战力能够保护族群免受异族的侵害,Omega的高受孕率能够确保足够高的新生人口比,Ba则类似蜂群中的工蜂,勤勤恳恳地劳作、狩猎,保障人类必不可缺的衣食住行。
但那是蛮荒时代的粗暴分工,等到人类与动物习性区分开,文明才开始萌芽。
甜美的播音女音温柔地说道:
“……解.放Omega的生产力,社会总生产力不是简单的线性增长,而是成几何倍数猛增……”
“世界快速发展一段时间后,极端分子蠢蠢欲动,要把Omega再赶回家庭……”
“……发表的《劳动平等,劳动光荣》讲话,明确表示,要让机械与智能取代重复劳动,要让所有人堂堂正正地参与到最具有创造力、最能发挥人类主观能动性的劳动中去,要遵守同工同酬的原则,要让每个公民不分性别地参政议政……”
视频结束,包括席真在内,大部分同学都在皱眉沉思。
虽然视频的表达方式算是他们这些少年人最讨厌的“打官腔”,但在这黑白分明、嫉恶如仇的年纪,他们不可避免地被感染,进而对自身加以反思。
说实话,被问到想分化成A还是O这个话题,几乎所有人都会回答A。
即使在法制完善的现代文明社会,人类潜意识里依然有慕强心理。每个人都渴求更勇猛的体魄,更强大的力量。
“同学们,”黑暗中,肖驰茂柔声道,“我们只需要记住,享受了文明的好处,就要承担文明的义务。”
“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不同的性别。如果你认可所谓的弱rou强食,那么就做好被更强者吞食的准备。”
“比如说现在,但凡我的学生有那种不懂得平等两个字怎么写的混蛋,作为成年人、对你们有压倒性支配权的教师,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也经历一次不平等。”
肖老师的贴心小棉袄,丁淮同学捧场道:“老师,缺打手吗?一个打十个的那种。”
肖驰茂失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周五晚上干的好事,九班F4大闹川菜馆子,啊?”
什么什么,还有这事?前因后果呢?
同学们一下子丢开那复杂严肃的社会学话题,伸长了耳朵表示想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