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池英在看遍了沿路的景致后,立刻便福至心灵,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沙如雪道:“我想起来了,这里的屋宅和先前咱们在燕山郡看见的十分相似,是北疆民居的造型。”
北疆......?为什么又会和北疆扯上关系了?
犹自不解的时候,霓绮罗就已将他们带进了一处空屋中,而她在离开之前也并未摘下仍旧贴在沙如雪身上的符纸。
看着那上了锁的房门,池英无奈道:“也不知她要把我们关多久。”
“池大哥,我来帮你解开绳子吧。”虽然自己的四肢还是不能动,术法似乎也无法使出,但好在嘴巴还能用。沙如雪仗着自己牙口好,硬是把池英身上手指粗的绳子给咬断了。
活动了身体后,池英又四下查看了一番,然后就沮丧地说:“不止房门被锁了,窗户也封得死紧,除非我们破门而出,但在外面应该也会有把守的人。”
沙如雪又想起了应千歧。他头一次与男人分别这么久,因为忧虑和不安,脑子里已经思绪纷乱,整颗心更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烤那般,没有一刻能够停止思念。
他一边希望应千歧可以尽快找到自己,一边又不愿应千歧来了之后当真落入魔人的陷阱。想着想着,便不免叹息了一声。
见青年神情恍惚,好像并未在听自己讲话,池英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问道:“沙兄弟,恕我冒昧......你是不是仍在担心应前辈?”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总是特别在意应前辈的样子。”
只要一提到应千歧,对方的种种表现就都让他觉得很奇怪,那呈现出的感情仿佛已经不再是所谓后辈对长辈的尊敬与爱戴,而是另外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沙如雪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看出了端倪,只得努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没有啊池大哥,可能是我一直都习惯想太多的缘故。主要是应大哥受了伤,而且还没有武器傍身,否则我也不至于此。”
他既这么说了,池英便也放下了疑惑,不再提起这件事。
自从霓绮罗走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前来了。他们在房间里待了许久,到最后连向来沉得住气的池英都开始感到疲累。
闲着没事干,沙如雪便将所有线索都摊出来与池英一起分析。
“盟主说北疆的某些部族习有邪功,能使死者复生、生者离魂吗?”池英对此说法十分感兴趣,“若当真如此,那一切也许就说得通了。”
他顿了顿,复又继续道:“魔剑教虽然不存,教主贺陆离也已身死,但有其他势力之人——就暂且认为与北疆部族有关,他们利用邪功制作傀儡,复生死者,并与魔剑教余孽勾结,在江湖中掀起了新一轮的动荡。”
沙如雪还是颇为不解,“北疆之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单单只是为了对付应大哥吗?”
池英却一语点醒了他:“你忘了,盟主说那些异族之人自称神鸟后裔,世代修炼斩龙之术。结合沙兄弟你的身世,我倒觉得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你来的,反而应前辈才是附属。”
闻言,青年怔了怔,脑中浮现出那些傀儡身上的红莲印记,脸色立刻苍白了不少。
他正犹豫要不要将图腾一事也告知池英,忽然就见对方嘘了一声。
“你听到了吗?外面好像有脚步声。”
凝神细辨片刻,沙如雪也自一片寂静中察觉出了那异常响动,于是在交换了眼神后,两人静悄悄一前一后地挪到了门口。池英因为行动比较方便,干脆直接整个人贴在木板上,准备再认真听一听。
可是隔了半晌,他却一无所获,神秘来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如果不是动不了,沙如雪觉得自己必定会立马破开房门外出一探。不过......冷静下来后想一想,他便明白那样不顾后果的冲动,也仅限于应千歧在身边的时候。此时他与男人天各一方,行动上竟也莫名受限了。
那声音消失了之后,两人都有些松懈了下来,池英叹了口气,直起身来正欲开口,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刹那——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横梁与屋顶犹如遇上了火药那般爆裂粉碎,无数瓦片与碎石纷纷砸落,足以将屋内之人直接掩埋。
在房顶塌陷的瞬间,沙如雪便及时扑倒了即将被横梁砸中的池英,自己硬生生受了这一击。纵使他身体与凡人不同,顿时也只觉五脏俱裂,当场就口吐朱红。
“沙兄弟!!!”
动静终于停下来后,瓦砾尘土随之漫天飞扬。池英拼命试图要将不能动弹的沙如雪给拽出来,但无奈横梁过重,不管他怎么用力,青年仍是有大半个身子都被埋在下面。
“池、池大哥......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把淤在心口的血吐出来后,沙如雪倒是稍微缓过来了一点,“你要当心,这屋顶突然塌下来,说不定也是方才那个人搞得鬼。”
只是,如今他已负伤,那神秘人又躲在哪里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沙兄弟,我这就把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