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残留在他口中的鲜血也于此时趁机渗透洇入,连同灼热的气息一起在两人的唇齿间迫切进行着交换。腥意好似也沉淀成了最为辛辣的味道,颜色明艳、横冲直撞地汩汩跳动。
哪怕是在缱绻亲吻之时,青年也毫不温柔,他伸手凶狠地按住了男人急急欲避的头,绵软唇舌也统统化作武器,犹如杀敌一般攻城掠地、不死不休。骤然被这样对待的应千歧一时反应不过来,便也失去了最佳的逃脱机会,只能在这仿佛侵略占领 一般的吻中逐渐败下阵,呼吸艰难,无意识的泪珠也跟着在眼眶里积累了起来。
一吻不够,再继续缠绵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沙如雪近乎痴迷地啃咬着男人已经被他吮得红肿破皮的唇,只想将他狠狠撕碎再吞吃入腹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叫嚣着要冲破头脑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就在青年又一次试图去捕捉那根总是不听话的软舌时,一滴凉凉的东西毫无征兆地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水珠很快碎裂开来,那冷如霜冰的触感顿时令沙如雪愣了愣,心中竟然没有由来地浮现出了一股同样冰冷、不知从何而来的恨意。
是纠葛不清的仇怨与悲怆,幻化为滔天巨浪自天地尽头冲击而来。在如此庞大复杂的恨念面前,青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所有动作,目光怔然、身体僵硬,如同石像。而周围所有火焰也像是得了什么号令,在同一时刻逐次熄灭。
“沙如雪...?”应千歧说话间还在微喘,恢复了些许意识后,他连唇边的血迹都顾不上擦拭,直接便担忧地查看起了沙如雪的状态。
出乎他意料的是,刚才还眸色血红的青年突然脱力一般倒在了地上,满头白发也重新化为墨色,霎时又回到了之前正常的模样。他似乎也随即陷入了昏迷,不管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霓绮罗终于得以越过了火焰包围圈,在看清了青年的模样后,也忍不住蹙起了眉:“这股气息......难道是龙怨?”
她又看了眼方才被男人失手落在地面上的那截兽骨,语气更是不好:“这是龙骨?你从哪里弄来的?”
应千歧冷冷道:“先前寻人的时候我曾误闯过一处洞xue,内中遍地皆是此类骨殖,我便随手拾了一截用以应对傀儡。”
“原来你竟然进到明火阁堆积龙骨的山洞里去了。”少女想了想,忽然又觉得不对,“但是这些龙骨都经过处理,是不可能还携带有任何怨气的,你身上这股影响了沙如雪的强烈龙怨究竟从何而来?”
不清楚她所说的龙怨是为何物,男人又伸手试了试青年额头的温度,感到原来那过烫的温度已然慢慢消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俯身捡起了那截龙骨,霓绮罗闭上眼感知了一下,顿时又惊又疑地看向了应千歧:“等等,那股龙怨......好像是来自于你。”
闻言,应千歧皱了皱眉,“你所言龙怨到底是何物?”
少女还未回答,一旁的贺陆离就闲闲开口道:“所谓龙怨便是龙族被杀害后遗留下来的微弱灵力与怨气,若寻常人不慎接触,只要一瞬就足以走火入魔。”
“没错,而且龙怨也许会与真龙之力产生冲突,”霓绮罗难得神色严肃,“方才我已经查看过了,龙怨并非来自于这截龙骨,很有可能......你才是那个携带怨力之人。”
此话一出,应千歧便认为她是在胡言乱语,“既然如此,龙怨到底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望了望沙如雪,霓绮罗低声道:“除了有可能走火入魔之外,也许还会令他从此心智皆失,变得如同行尸走rou,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男人沉默半晌,继而就将仍处于昏迷状态中的青年抱了起来。
少女见状,下意识地问道:“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你想把他带去哪儿?”
“不论你们是何方势力,应千歧今日也定会带他与池英离开,谁若阻拦,便请做好与我对决的准备。”
应千歧的话语令已失双臂的贺陆离沙哑地笑出了声:“也罢,今日你我的状态都不宜出战。应千歧,且带着你的小宠物回去休养休养,待你完成了铸剑任务后再回来明火阁寻我吧。”
听到铸剑二字,男人猛地抬起了头,直直盯住了眼前气焰嚣张的宿敌:“......那些信件果然都是你所发?!”
而他的至亲,也都是贺陆离所杀?
谁知,贺陆离却古怪地扯了扯嘴角,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应千歧,你难道自己不会思考吗?早在你的家人遇害之前,我的头颅就已经被你亲手砍下了。”
快速回忆了一下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后,应千歧也疑惑了起来:他的家人确实是在贺陆离被制裁之后才遇难身亡的。可若不是贺陆离的话,又会有谁也对自己抱着这样强烈的恨意呢?
一边愉悦欣赏着他苦苦思索的样子,贺陆离一边再度开口抛出了新的线索:“应千歧,那半块玉佩你是否也未曾在意过?”
经他提醒,应千歧这才忆起了那块被从中间一劈为二的玉佩。他虽然对这半块玉佩总有股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