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发尾在空中扬起一片残影,鹤若折羽旋身避开天逆鉾的刀刃同样转瞬拉开距离,一场建立在双方骇人速度基础上的战斗就此展开。
能力的锻炼可以在不断重复的咒灵祓除任务中完成,这些年来剩余的时间,她全部都用在了体术的Cao练上。鹤若折羽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够在那些以力量见长的对手面前硬碰硬占取上风,但自己也仍然有可以在面对这种力量速度都拔尖的敌人时不输于人的手段,靠着她擅长的隐藏、锻炼起来的速度、积累的手段——
与可以毫不犹豫接受一些“必要牺牲”的冷漠。
他们的战斗场地已经从盘星教本部建筑门外在打斗中腾挪至了高高阶梯后的大道上。再在对面人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鹤若折羽滑退至道路侧边的石柱旁,左手按住侧腹的涌出血ye的伤口,另一手仍握着匕首,以手背擦了擦颊边流下的猩红,带出一片锈色的痕迹。
就和刚才的悟一样。
再这么打下去,自己必输无疑。
输也即意味着死亡,鹤若折羽心中清楚。
正是因为心中清楚,在不断灼烧着自己的愤怒之上,她又生出了“必须要做点什么”的想法。
必须要再做点什么。
必须要再为悟做点什么。
有什么她还可以做到的,帮得上悟的事……!
就连莹白的力量也随着她的情绪翻涌起来,明明在她一口气吸收那群咒灵又长距离移动与紧绷再使用后应该有些衰竭的力量此时却仿佛极度充盈,反而就好似要冲破什么一般,不断催使着她,催使她去直接以此攻击站在道路中间的男人。
这样,可以起到作用吗……?
她锁定着伏黑甚尔的眼神微微变化。
“……”
“小丫头,”伏黑甚尔观察着忽然停止了攻击的少女,忽的一挑眉,“你的身上,有什么在复苏啊。”
复苏——有变化吗?
这是自然。
鹤若折羽持有的力量,虽不知出自何处,却是她整个人的抑制剂。
转换着咒力,同时也压抑着产生咒力的契机——负面情绪,为了使她的生命力得以不被破坏,而抑制着她的情感。
抑制,而非抹消。
它就像一个阀门,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关在了一个房间里,不为他人所知,更不为她自己所知。
可就像吸收咒力的“容器”、鹤若折羽本身对于咒力有一个容量一样,这个房间当然也不是无限大的。
也即是说,现在的她所感知到、表现出来的愤怒,是冲出那道门外的部分,而不是她真正所有的这个情绪的全部。
排解情绪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自然是释放呀。
比如,以使用这份翻涌的力量的形式。
现在的她,正给人一种很快,马上,就会冲破某种桎梏的感觉。
“哈……你知道如果天平倾斜的话,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伏黑甚尔问。
如果是平常的鹤若折羽,她定然是能从伏黑甚尔的话中听出他似乎是知道什么的。
可惜,她现在并不是真正冷静的状态。
没关系,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能为悟解决这个麻烦就可以了。
所以她只是歪了歪头,没再捂着侧腹的伤口,手中的匕首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两手放空,而后以一个不知名的手势合在一起。
是在做什么的准备。
也正在这时,一只手搭住了少女的肩膀,随着那人接下来自身后拥住她的动作,那翻涌的力量蓦然就归为平静。
“小折羽,这是在做什么?”
——是,使天平重新回归平衡的砝码。
“悟!”
她眸中的猩红骤然褪去,警惕地先望了一眼道路中央,而后才看向环着自己的人,紫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抬起手想要触摸他的脸,却又立时想起自己满手的血迹而瑟缩了一下,最后只是虚虚悬在一侧。
太好了。鹤若折羽面上满溢着欢喜,另一手悄悄揪住他的衣角,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悟。”
“我在喔。”而五条悟直接覆着她的手背触及自己的颊边,随即抬起了头,令人得以窥见他脸上可以称之为愉悦的神情。
“嗨。”他像是心情极好,同愕然看着自己的伏黑甚尔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四十四
“说起来,小折羽是绝对不可能学会术式反转的啊。”
五条悟蹲在地上,看着鹤若折羽将已经残破不堪的从随便一个盘星教徒处“借”来的衣服布料扯下,作为临时绷带包扎住侧腹的伤口,他此时的神情已经和刚才战斗之时的兴奋截然相异,全无干劲。
“是呀,毕竟我没有咒力,当然也就不可能掌握咒术了。”
这实际上是从五条悟击败伏黑甚尔回来、看到鹤若折羽费劲地在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重复的一问一答。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