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下次,是说下次不会再让她看见么……
看着他此时露出的温柔笑意,沈呦呦却心头一阵刺痛。
这是她过往最喜欢、最熟悉的笑容,此刻却宛若锋刃刺破她的心口。
“你别笑了……”
沈呦呦声音哽咽,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粒粒滚落。
“谢知涯,你不要笑了。”
她甚至宁愿他直接将痛苦展现出来,也不愿意看到他用笑容粉饰一切。
谢知涯愣了愣,见她哭得这样伤心,慌乱之下,有些手足无措。
她大概还是被吓到了。
如此想着,他揽过她,轻柔地抚着她的发梢,安抚一般。
“可是。”他温柔地哄她,“只要看着呦呦,我就忍不住想笑啊。”
“所以,呦呦看着我,也应该是高高兴兴的,是不是?”
见她仍未答话,谢知涯想了想,温声道,“你若是喜欢那些长明灯,等回魔域了,我们也在山岭上点上一片,好不好?”
想起那盏被放入万千长明灯中的,属于他们的长明灯,沈呦呦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意,将他揽紧了一点:“谢知涯……”
她抬着水泽shi润的眼眸看他,眼神坚定,“你一定一定,会健康长安的。”
谢知涯怔了怔,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这样说,但他笑了笑,眼尾微微上挑,弧度清润:“呦呦也会陪着我一起,对吗?”
沈呦呦心尖颤了颤,垂着眸,轻轻靠着他:“我会一直陪着你。”
……
接下来几日,仍是静好且安然的。
北邺城离玄天宗很远,镇魔阵破带来的尚未波及到此,可沈呦呦心里明白,这只是迟早的事。
凤凰属火,她能清晰感受到空气中日渐躁动的火元素,这意味着,天火降临,就是瞬息的事。
由于法则限制,她并不能将这些说给谢知涯听。
他或许亦察觉到了些异象,却也默契地没有和她说起。
他觉得他可以护住她,正如她将要做的一样。
……
天火真正降临前一日,她胸腔内的心脏跳得很快,预兆一般。
指尖甚至不必感知,便能轻易擦出火花。
她拉着谢知涯去了城外的花海,正如先前所准备好的一般。
花海繁茂,自山岭蔓延盛放,暖风拂过,便拂下一片落英,潋滟馥郁。
躺在柔软草地上,暖意融融的日光照晒着,沈呦呦声音都带了些倦意:“谢知涯,你困吗?”
她朝他凑近了点,手臂贴着他的手臂,“我们来说说话吧。”
“嗯。”他尾音上挑,语调慵懒,手穿过她披散的发,轻轻拢着,“我在听。”
沈呦呦似若思考了一下,看着灰蓝色、微微混浊的天色,偏头看他:“如果、我是说如果,能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想怎么过呢?”
谢知涯顿了顿,“重生……意思是,开启一段新生吗?”
沈呦呦点点下巴:“崭新的,全新的一生。”
谢知涯耷下眼皮:“没必要。”
他声音低了点,用手在她后脖颈轻轻捏了捏,“现在就很好了。”
现在已经很好了。
沈呦呦怕痒,见他跟撸猫一样捏她,不高兴地推他,气呼呼道:“不行,一定要说新的。”
她修得圆圆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擦过,有点像毛茸茸的爪爪挠过,谢知涯笑了笑:“那就早点变得很厉害,然后去找你。”
见她眼中情绪闪动,他唇角上扬,补充了一句:“早点找到你,也可以看着你一点,不要让你总犯蠢。”
沈呦呦瞪大了眼:“胡说。”
她气汹汹,“我才不蠢,如果不是天道作弊,十个夜九也不够我揍的!”
谢知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呦呦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生气地凑上去,在他唇角咬了一口:“不许在心里嘲笑我。”
她牙齿尖尖的,此刻像恼怒的猫儿一样,释放着绵软的怒气。
谢知涯绷着笑,配合地转过去一点:“要不要对称一点,这边也咬一口。”
沈呦呦不想和他说话了。
她生气地把脑袋往他胳膊上一垫,然后闭上眼,仿若睡着了。
“呦呦?”
——她不理他。
“沈呦呦?”
——她还是不理他。
谢知涯沉默了一下,轻喃一般:“我好像……有点困。”
沈呦呦眼睫颤了颤,“那你就睡一会呀。”
谢知涯声调倦意愈浓,“可是……”
沈呦呦跟着他重复:“可是?”
谢知涯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握着她的肩,轻声问,“你不会骗我的,是不是?”
沈呦呦眼睫颤得愈发厉害,“我不会。”
她声音轻得仿佛瞬刻就没入风里,又重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