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车库随便找了辆车坐下,江知禺觉得身体内暴躁的情绪仍未平息,他眼前浮现的尽是沈珩最后在甩开他时动作的决然,还有他离开时头也不回留给自己的背影。
即便他曾经把沈珩当成喻霄,但至少自己对他很好,沈珩有什么资格和他拿乔?又有什么资格平白无故的跑来质问!说分手就分手,谁给他的胆子!凭什么!凭他也配!
江知禺紧紧抿着唇角,下颌线条绷起,无法散去的暴躁和怒气像是有了实体,在他周围,乃至耳边不断肆意叫嚣,他把自己关在车里,闷声不动,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他知道沈珩有多喜欢自己,既然沈珩现在敢先提出分手,以后就会有他跪着来求原谅的时候。
…
从公寓出来以后,沈珩整个人就有点绷不住了,他慌不择路的往住宅区的反方向走,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儿,他只想离江知禺远远的,越远越好。
只要想到这几年以来江知禺在两人所有相处的时光中都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他就崩溃的快要疯掉了。
深冬的寒风把他的脸吹得生疼,直到身后响起了车子的喇叭声,他才像是被惊醒,猛然转头看了一眼。
“阿珩!”何越一脚踩上刹车,轮胎擦地的声音同时响起,他打开车门喊了声沈珩,同时从车上跳了下来。
沈珩下午下班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律所,加上他下午时的反常表现,何越也没心思吃饭了,便在群里说了声有突发事件改日再聚。他叫的都是关系很好的哥们,也没因为取消行程觉得不爽。
他给沈珩打了几通电话,但没人接,思来想去还是担忧,便想过来看看,结果快到的时候看见了路边一个很眼熟的背影,他开过来一看,果然是沈珩。
“阿珩,真的是你啊,我没看错。”何越一走近,就发现他现在的状态比下午还要不对,眼睛肿着,整个人情绪极其低落。
“你怎么过来了?”沈珩怕被他看出自己的难堪,打起Jing神冲他笑了笑,“没跟他们去吃饭吗?”
何越没回答他的问题,皱起眉头盯着他:“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算了,先上车吧,你脸都冻白了。”何越不由分说的把沈珩带进了车里,车内开了空调,沈珩在副驾驶被暖风吹了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温暖。
何越在他坐着的期间叹了好几口气,半晌才慢慢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穿这么点儿在外面走?”
“没有,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沈珩不太愿意直面他,只摇了摇头。
“阿珩!”何越有点急躁,他其实心里早已隐隐有猜测了,但是没敢直接说出来,这时终于憋不住了,脱口而出:“是江知禺对不对?他欺负你了?还是你们俩吵架了闹分手?你这样不会是被他赶出来的吧!”
一听到江知禺这个名字,沈珩的神情就是一僵。
“我说对了?”何越捕捉到了沈珩的神情,放轻了语气小心翼翼道。
沈珩没说话,何越就当他默认了,霎时就愤怒了起来:“吵架就吵架,把你赶出来算什么意思!他是不知道你现在退租了没地方住吗!混蛋!”
“没关系,你最近住我那里,为了他那个混蛋不值得,你眼睛都是肿的!这是哭了多久啊。”何越心疼的看着他。
大学的时候寝室里按几人出生的月份排序,沈珩年龄最小,所以其他三个人一直都把他当弟弟对待。
“很快就能好了。”沈珩心头有点酸,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嗯!”何越腾出了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嘴上继续愤然骂道:“像他那样的男人就应该给他点教训!他还是不是个男人!情侣间吵个架多正常,把人赶出去就是人品问题!”
“不是他赶我,是我自己出来的。”沈珩沉默地盯着车前空旷的路段,半晌,轻轻说道:“我和他分手了。”
何越手上的动作一顿,愣了愣,一时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了一会,故作轻松的安慰道:“啊,分手了好,当时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跟你说呢,有钱的男人都靠不住,哈哈哈…”
余光瞥见沈珩失神的神情,何越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阿珩,你真的很好,特别好,我吧,有句话一直没敢跟你说,现在总算能说了,我一直都觉得,江知禺配不上你。”
何越是个钢铁直男,又不怎么会安慰人,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沈珩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好,偏过头朝他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在身边人努力活跃气氛的说话声里,慢慢放松了下来。
两人回到了何越租的那间单身公寓,以前沈珩大四实习的时候也住在这里,只不过毕业了没多久就搬出去和江知禺同居了。现在隔壁房间的租客是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每天Jing力旺盛的要命。
“越哥,回来了啊。”沈珩跟着何越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穿着cos服的男生正在客厅里对着镜子化妆,看见何越打了声招呼:“你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