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握剑,左手掐诀引出一道火龙,与吴念柔即将撞上来的水龙交缠在一起。
水火相交间,火龙熄灭,水龙蒸发。
吴念柔表情近乎癫狂。
围观群众中那些有经验的都知道,宋芷昔这下是彻底完了。
果不其然,又是一个巨浪翻来……
宋芷昔整个人就像皮球似的被吴念柔揍得飞来飞去。
从上场到现在她吐血就没停过,倒是吐着吐着都成了习惯。
即便在场的各位都是在鲜血厮杀中一路走来的,也都没见过这样的惨状。
不过是一场比斗罢了,至于这么死犟着不肯服输么?
宋芷昔的下半张脸已被血糊得辨不出原貌,她腰杆挺直,正视前方,咧出一个比吴念柔更扭曲的笑。
很好,她已经找到了规律,该讨回债了。
宋芷昔胡乱擦了把脸,高高扬起手中剑,一剑破万势,斩开前方水浪。
被破去攻势的吴念柔不禁挑挑眉,一股更为磅礴的力量袭来!
宋芷昔又跃起一斩。
她身影快如鬼魅,一点都不像是被非洲象踩着跳过踢踏舞的人,居然在一瞬之间就冲到了吴念柔身后刺了她一剑。
可她低估了吴念柔的速度。
她快,吴念柔更快。
那一剑终究还是被刺歪,吴念柔只伤了手臂。
此时的吴念柔捂着小臂笑得格外诡异,就像是一只被人激怒而狂化的兽。
她掐诀的速度已快到令人看不清,那些水龙就像是蹦迪一样地狂舞,不断把宋芷昔拍在地上。
宋芷昔压根找不到还手的机会,她甚至都开始觉得这把剑碍眼,想祭出本命法器灵隐来。
可她还是忍住了,保命的东西怎可轻易暴露在人前。
这次连张平之都有些不忍再往下看,阮软更是憋得握紧了拳。
宋芷昔已经连抬手都觉困难,每吸一口气都像是有千万根针在肺里扎一样。
即便如此,她仍执着地握剑立于胸前,闭上了眼,等待吴念柔的下一击。
海腥味迎面扫来,宋芷昔猛地睁开眼。
她任凭水浪在耳畔嘶吼咆哮,一下抽干身上所有灵气,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般穿透水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冻结,短短一瞬在宋芷昔看来显得格外漫长。
穿透水幕的瞬间,世间所有声音都已经消弭不见。
剑,直直刺透吴念柔肩胛骨。
一阵整齐划一的吸气声自台下传来,无人料到宋芷昔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逆袭,反刺吴念柔一剑。
那一下不论宋芷昔还是吴念柔都已失去所有力气。
二人双双倒地。
宋芷昔握剑的手没松,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吴念柔:“念柔师姐,你可认输?”
筑基期的灵气储存量可经不住吴念柔这般挥霍,她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型,绝不多拖延时间,今日是个例外。
其实早在第五击时吴念柔体.内灵气便已被掏.空一大半,宋芷昔也正因察觉到这点,才会选择与她这般死磕到最后。
“认输……怎么可能?”吴念柔的笑又恢复成了少女式的腼腆,她徒手抓住了剑刃,殷红的血顿时顺着剑身流到了剑柄,一点一点淌过宋芷昔手背,还带着些许温热。
她竟徒手拔出剑,扑上去与宋芷昔滚成一团。
这场比斗已变成抓脸扯头发。
台下吃瓜群众呆若木鸡。
台上两个女人扯着对方的头发僵持不动。
……
又过半晌。
吴念柔突然道:“你很强。”
宋芷昔斜眼瞥她:“你也不赖。”
话一说完,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胜负尚未分出,吴念柔率先松开手:“我输了。”这下她可真一点力气都没了。
宋芷昔也跟着松手,她用剑支撑着自己,搀扶着吴念柔一同站起。
胜负已分晓,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
自云华门衰落以来,便已几乎见不到这般Jing彩的对决,主要还是弟子实力相差太大,弱的不敢去与强者拼,强者与强者之间也都有所忌惮,既不敢伤人也不敢令人伤到自己。
吴念柔甫一被人接走,宋芷昔便扑进了阮软怀里,即便阮软比她都矮大半个头,也不妨碍宋芷昔化身嘤嘤怪:“师姐~我肋骨都快断完了,这里也痛,那里也痛,浑身上下就寻不到一个地方是好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煲些汤给我补补。”
她泪眼朦胧,生怕阮软又劈头盖脸给她一通教训。
阮软是又气又后怕,本憋了一肚子火的她被宋芷昔这么一磨,顿时就泄了气,无奈地在她脑门上敲了敲:“叫你不听话。”
宋芷昔“嗷”地一声捂住了脑门,委屈巴巴地瞅着她。
这突如其来的宠溺是怎么一回事?
这莫名其妙的相配又是闹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