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悲伤情绪就这么被宋芷昔给破坏了,那人磨了磨后牙槽,白眼一翻:“你说老子是谁!”
!!!
这万年不变的白眼,这如出一撤的傲娇语气,不是玄青还能是谁!
宋芷昔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了声,仍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玄青藏在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也被山风吹散了。
他嘴角微微翘了翘,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宋芷昔闹。
玄青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总能与宋芷昔闹成一团的小乌鸦。
宋芷昔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微妙和复杂。
她突然就笑不下去了,又定定望着玄青,将他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才捂着脑袋,痛心疾首道:“不是说好了要变美少年吗?你这么一副邪魅狂狷的样子是要做那般?”
宋芷昔打死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小乌鸦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身姿高大挺拔,乍一看去竟比顾影照还要高上几分,肩宽腿长不说,就那张脸,真真完美诠释了何为“霸总”,眉眼飞扬,鼻骨修直,唇形薄而锋利,每一处都在拼命展示它的肆意与张扬,更何况他还不知和谁学的,衣服都不好好穿,就这么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
脖子以下的地方宋芷昔是不敢看的,可就刚刚那么一抱,她便已感受到玄青胸膛上那几块肌rou的分量。
亲手养大的小乌鸦突然成了个荷尔蒙爆棚的小狼狗,宋芷昔一时间是真无法接受,甚至都已超越被吴念柔捅得那刀的刺.激。
宋芷昔犹自感叹着。
玄青已叉腰逼近,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宋芷昔:“怪我咯!谁让你关键时刻消失不见了,还是阮软师姐告诉我,这副模样最讨姑娘喜欢,谁教你这么没眼光!鸡仔似得瘦弱少年有什么好看,连八块腹肌都没有,还好意思称之为男人!”
这话说得……
宋芷昔都不知该如何去接茬。
宋芷昔悠悠叹了口气,忽又弯唇笑了笑,朝玄青招招手:“你头再凑过来一点。”
虽然不懂宋芷昔究竟要做什么,玄青仍乖乖将头伸了过去。
宋芷昔抬头看了看他头顶,又道:“太高了!再蹲下来一点点嘛。”
虽觉这样十分有损自己的男子气概,玄青依旧听话地蹲了蹲,只是面上表情有些不好看。
可他个头实在太高了,把本还勉强称得上是高挑的宋芷昔给衬得格外娇小,宋芷昔又踮了踮脚尖,才终于够到他头顶。
她掌心轻轻在玄青脑袋上揉了揉,眼睛弯成月牙儿的形状:“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呀,小乌鸦。”
像是被箭矢给一下击穿了心脏。
玄青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隔了半晌,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阿昔……”
他想像从前那样,把头靠在宋芷昔颈窝间蹭蹭,可宋芷昔的手仍在他头顶揉啊揉。
她尾音软软向上扬:“嗯?怎么啦?”
玄青目光沉沉:“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好呀。”宋芷昔答得毫不犹豫。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需要去做。”
她绝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和痛都能统统往肚子里咽的人。
吴念柔捅她的那刀一定得讨回来。
玄青一下就猜透了宋芷昔的心事:“是吴念柔么?她如今在刑法堂,还要半年才能出来。”
连顾影照这样的天之骄子误杀同门都要受罚,更何况吴念柔还是有意的抹杀。
宋芷昔神色不变,仿佛早就猜到了结果会是这样一般。
她只道了句:“我去看看。”
刑法堂位于云华门最偏僻的一隅,整个建筑以黑为主色调,庄重而浑朴。
见吴念柔一面比宋芷昔想象中更容易,不过交出门派令牌再报个姓名,宋芷昔便被轻松放行。
待真正见到吴念柔时,宋芷昔才明白,为何这么容易就能见到重犯。
吴念柔正赤着背趴在一张石床上,雪白的肌肤上皆是深可见骨的鞭痕,纵横交错犹如深谷沟壑,简直触目惊心。
围绕在石床周围的是一层透明光幕,那光幕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杀机,只要靠近,哪怕你有元婴修为都将会被绞成rou泥。
宋芷昔强行忍住那股子想吐的欲望,远远站在光幕外,柔声喊了句:“念柔师姐。”
宋芷昔的声音算不上大,即便隔了一段稍远的距离,
吴念柔仍十分清晰地听到了宋芷昔的声音,她勉强抬起了头,淡淡瞥宋芷昔一眼,面上无悲亦无喜,仿佛在说一件最平淡不过的事。
“你没死呀,挺好的。”
她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宋芷昔顿时就怒了,若不是忌惮那层光幕,宋芷昔怕是早已冲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宋芷昔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随意决定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