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兹的都城尽北城曾经有过暗影的踪迹。”连烈锦在嗅闻到高璟奚的气息后,发现身体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她拉过高璟奚,迫使七公主不得不弯下身子,然后便在人家脖颈间蹭了蹭,有些虚弱地说:
“只是我的猜测,她会往北逃。”
不知为何,高璟奚忽然想起了,卫莞儿信中说她在极北之地等着连烈锦,会不会这两人有什么瓜葛......高璟奚不禁摇了摇头,这般想法有些天方夜谭了,明明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感受到连烈锦呼在自己耳后的热气,高璟奚无奈地笑了笑,关切地摸摸这人毛茸茸的脑袋,“你的眼睛疼吗?我又不会治病,你还跟她们说什么,眼睛只能让我看。”
“那可不咋地,就我这金色的眸色,大白天就能吓死几个人。叫了大夫也没用,咱们这就没有能治疗暗影族的大夫,过会就好了。”连烈锦将高璟奚按在床沿,自己却穿着锦缎里衣,赤着脚搭在床边晃荡,“殿下,不去跟各位大人议事吗?”
见连烈锦不愿多谈有关眼睛的事情,高璟奚也明白她是不希望自己过于担心,只是她如何能不担心呢?
这人脸上还带着病弱的苍白,再想到那一日,在与母后算得上是和盘托出的决裂后,连烈锦对自己说的话。明明是个纵情于山水、喜欢做生意的大夫,却愿意为自己怎么说来着,薄甲当先。
但是......她的眼睛,和她如今的身体状况。
高璟奚眼波潋滟,浮上了一层朦胧的水光,“烈锦,今日我虽然册封贺澄为将军,领军去往前线。但是各地郡县传来消息,兰庚各处又闹起了洪水。天灾人祸再加上这场与罗兹的战争,我们打不起,却也不能不打。但,无论胜败,都是对兰庚民生的极大损耗。”
说着说着话,高璟奚就低低地垂下了头,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她眸光沉沉,“我担心,耗费一年两年甚至三五年,就算兰庚打了胜仗。恐怕也经不起战争的内耗,民不聊生,后患无穷。最坏的便是战后处理不好,也许会造成各地起义。毕竟,为一国浴血奋战得来的和平,若是不能庇护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就会陷入内乱。”
一杯清茶出现在视线内,紧接着高璟奚便听见连烈锦说:“先喝茶。殿下的意思,我懂。公正才会带来太平,不患寡而患不均。”
温热的茶水流入胃里,高璟奚稍感那种惶然无措的感觉消减了不少,下一刻连烈锦所说的话,却差点让她呛着自己。
“殿下,打仗缺钱找我啊,只不过要打借条哦。按照市价,一年两分利。但是就凭咱俩这关系,一分利就好了。到时候,修缮一刀居、还有开分店的费用,就记在公主府账上了。”
“咳咳,连烈锦,你这个黑心商人!现在你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在花本宫的银子,你还敢跟本宫讨价还价了。”高璟奚没好气地捏住连烈锦小巧的耳垂,来回轻柔地摩挲,温声笑笑,“你那点银子,还是留给你心心念念的一刀居好了。”
“殿下,你小瞧我可以,但不能小瞧我的银子。”连烈锦扯起放在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跑到房间角落的一个小柜子处,好一阵鼓捣,拿出了一本薄薄书册模样的东西来,脸色苍白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得意和自豪之色。
她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晃,“瞧瞧,你好好瞧瞧,我的身价,不是什么人都高攀得起的。”
高璟奚本想嗤笑一声,就连烈锦这么财迷的样子,即便再有钱,那也是一刀居公账上的钱。
可当她大概浏览完了账本后,心中对自家驸马的惊讶和隐隐的佩服,达到了小小的巅峰。
“殿下,我们成亲时,聘礼都是燕国公府出的。这些银子,就当作我给你的聘礼吧。”
哪有人成了亲,孩子都有了,还谈什么聘礼的。高璟奚顾不得那一抹,因为连烈锦口无遮拦谈起聘礼而生出的淡淡羞意,直接叹道:
“连烈锦,你要是入朝为官,到时候一定会因为贪污受贿,而被抄家的。”
“殿下,你这么说话也太不吉利了。什么抄家不抄家的,把说的那么难听。我这是经营有方,再加上赵师妹和各位师兄弟姐妹每年的孝敬,才攒下这数额巨大的家当。
高璟奚想起她们两人在青越山时,连烈锦那么熟练地敲了所谓的赵师妹的竹杠,勉强相信了这一番说词。
“所以,烈锦,本宫也需要亲自上战场,好早日结束这对百姓来说,时无妄之灾的战争。”短暂的愉悦后,高璟奚立即正色说道:
“这金色莲花来历不明,我担心若是在战场上遇见了......因此,你不可以与我同去,眼盲的人就安心等着我回来。”
连烈锦像是没有听见高璟奚的话一般,笑容依旧虔诚而热烈,并且狠狠地将女人抱紧,“殿下,就按你说的做。到时候,你穿重锦的战袍,我便着明光的铠甲,哪里都去得。”
“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话,本宫说了,不允许你同去。”
“殿下,我以前不明白为何这片大陆上那么多奇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