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的那句“还请不要想太多”一直在耳边不停回放,她是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么,其实她已经又有女朋友了?
舒予白登时没了食欲。
有些许的难堪。
是不是她的动心、她的情不自禁都被南雪看在眼里?
她随意扒拉了几口,把碗里的米饭吃掉了,她就站起身,脸色有几分苍白,轻声说:“南雪,我吃好了,谢谢…对了,不用送。”
雨停了,夜幕上有一弯月牙儿,干净寒冷,边缘锐利的好似刀锋。雨后的天空很清凉,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气浮动在鼻尖儿,心旷神怡。
她转身,看向远方。
身后有轻盈的脚步声。
袖口被轻轻勾了一下。
“要回去了?”
南雪靠在门框那儿,站在她身后,轻声问她。
舒予白顿了顿,没忍住,回头看她。
一声闷响。
透明的雨伞被撑开,倏然罩在她的头顶,细白透粉的漂亮手指捏着伞柄,伞骨细长,浅青色的天空被蒙上一层薄薄的膜。
舒予白心脏轻轻缩了一下。
无言中。
南雪撑着伞,伞布一半露在外头,一半在室内,她薄瓷一般的脸颊好似在微寒的天光下,涂了一次晶莹的釉。
许久,两人都不语。
“借你。”
她把伞递了过去。
出了大门,山道沿着庭院的围墙蜿蜒而下,路边的竹丛在shi润的雨水里被风吹的轻轻摇摆,有沙沙声,蚕食桑叶般静谧。
舒予白又一次回首。
远处,门却已经合上了。
没能看见女孩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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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雨水顺着玻璃窗一股一股地下滑,舒予白坐在车里,一打开手机,看见一条未读消息,是师姐给她发来的:尤馥:你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说的是南雪吧。
舒予白又回忆起她在门边的那抹身影,心想,放不下?她又何曾放下过?
分明第一眼见她,就栽了。
舒予白:是。
尤馥:那为什么不追?我看着都着急。
舒予白:……
舒予白:她好像有女朋友了。
舒予白:叫千千。
千千?
这名字有点耳熟。
似乎,印象里她有个小学、初中同学就叫千千。
尤馥无言许久,给她回了一串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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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尤馥受邀参加一个晚宴。
宴会在一家酒店举行,食物清一色海鲜,偏偏尤馥海鲜过敏,吃不下去,只好吃了几块小碟子里的水果勉强饱腹。
宴会有些无聊。
好一会儿了还没开始。
尤馥坐在座位上,和身边的人闲闲地攀谈,听见中央的舞台那儿主持人捏着话筒,低声和旁边的人说:“还差一个小姐姐没来,她人呢?”
“是中茂集团的副董,有人有联系方式么?”
“谁帮忙催一下?”
“有点急,谢谢!”
谁没来?
迟到…尤馥一直对这类人没什么好感。
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尤馥扫了一眼,起身,去洗手间准备回复。
洗手间里冷飕飕的,昏暗的灯光色调偏暖,一尘不染的镜子前摆了两瓶香薰,一盆绿萝,两个瓷碟子里放着干手用的毛巾。
哒,哒,哒。
细高跟敲击大理石地面,声音响起。
尤馥对着镜子,补了个口红。
接着她扫一眼屏幕,来电的是这几日不停sao扰的一位男士,偏生她父亲很看重这人,不好直接拉黑不搭理,尤馥准备找个隔间,进去回电话。
第一间,有人。
第二间、第三间……
尤馥的目光停在第四间。
门锁那儿是绿色,没人,空着。
她走去,指尖抵着门,轻轻一推。
里头传来一声迟缓的惊叫。
“啊…!”
下一秒,眼前映入一个女人的裸背。
女人似乎正在换衣服,一个毛衣架在脖子上,她一头的乱毛飞舞,乌黑发梢儿落在白嫩漂亮的背部,打着卷儿,肩胛到细腰弯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是个美人。
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她的背,就莫名觉着
她的正脸,应该很好看吧?
女人转过侧脸,一头乱发里露出一个清澈、漂亮极了的眸子,静静看她。
尤馥穿了一件黑色晚礼服,裙摆闪着碎钻,微卷的发梢儿勾着一字锁骨,耳垂上吊着流苏金的耳坠,大红唇,眼珠子漆黑,鼻梁高挺,五官深邃。
两人面面相觑。
正在换礼服的女人居然在百忙之中,抽空盯着她看,看了好一会儿。
尤馥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