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赶忙点头。
齐德隆:“他起床了吗?”
哑女点头。
“你们进去的时候他穿衣服了吗?”
哑女一顿,连连摇头。
“没穿啊??”齐德隆大惊。
哑女闻言脸刷一下红了,急忙摇头加摆手,她的意思是“不知道”,他和聋女并没有进到骁粤的卧房,只是照屋里人的吩咐将热水放在了外厅而已。
“问她们有什么用,直接进去看看吧!”
储玉说罢抬腿便要去踹潇湘阁的大门,齐德隆赶紧拽住他,呵斥道:“你又急!他现在肯定不想见人,你这么冲进去不是给他添堵吗!”
储玉担心了一宿,祁宸后半夜便离开了,齐德隆就是死活拦着不让她进去:“可是我们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啊,万一出事怎么办?”
齐德隆一脸老生怒相:“他都出声吩咐人别进屋,说明还活着!”
“可是……”
“万一他在里边哭怎么办?他自尊心那么强!这个祁宸真是可恶,怎么能做这么禽兽的事!”
齐德隆刚一骂出口,聋女哑女就像遭了瘟似地赶紧跑开了。
储玉也被他的口没遮拦吓得面色一紧,赶紧环顾四周:“你胆敢辱骂信王,脑袋不想要了!”
齐德隆也就是骂漏嘴了,他也是生气,骁粤这个人虽说平日里看上去柔弱一些,但骨子里倔得要命,在他知道祁宸就是叶钊之前,他将对祁宸的心动视作背叛叶钊,因此不断贬低自己,反复折磨自己,现在祁宸这么侮辱他,那不是间接要了他的命了。
齐德隆低头冥,潇湘阁的殿门忽然从内侧打开。
储玉下意识站直了身子:“倌…倌人?”
“储玉!”齐德隆连忙追了进去。
骁粤已经沐浴好,穿戴整齐,身上隐隐全是沐浴皂的味道。
齐德隆看他一脸苍白,花了整整半宿累积的安慰话全忘了,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你…你没事了?”
骁粤垂着眼,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回大殿,坐在花草间耐心地给炭盆点火。
齐德隆和储玉并肩站在一丈外的地方,看着骁粤拔开火折子,放嘴边吹了吹。
许是因为受了chao,火折子燃了又灭,骁粤面无表情地试了一遍又一遍,反复了十多次也未见他流露半分的焦躁,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有丝毫的变化,像个只会重复同样动作的人偶,抱着那个火折子便能吹到天荒地老去。
齐德隆和储玉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先开口。
经过这一夜,骁粤明显憔悴了很多,苍白得像个纸片人,脖颈和手腕都有着或轻或重的瘀伤,由于骁粤的肤色过于白皙,那些淤青显得格外狰狞,很难想象他身上还有多少这样伤。
储玉不明白,自打信王从鬼门关回来,他对骁粤是那么好,他去行宫的这些日子,骁粤是那么挂念他,为什么刚一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齐德隆推了推储玉,用面部表情生动演绎出了一句内容复杂的话:你好歹说句话啊?
储玉居然听懂了,鼻子一皱:你先说!
齐德隆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准备好的语言,犹犹豫豫地张了张嘴,储玉见他扭捏推了他一个趔趄。
齐德隆突然往前踉跄了几步,骁粤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齐德隆从手边的柜子里摸出了个新的火折子,走到骁粤面前蹲下身,“你那个发chao了,用这个。”
骁粤接过了齐德隆递给他的火折子,继续专注地点火。
看着骁粤身上露骨的伤痕,齐德隆皱出了三道深壑的抬头纹,他心里已经大致猜到祁宸可能是吃醋,于是低声问:“是不是因为方侯爷的事?”
他听见骁粤沉重而微弱的呼吸声,良久之后,他摇了摇头。
“不是?”齐德隆盘腿坐下,有些激动地道,“那是为什么?什么事让他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骁粤点燃了一块小碳,然后灭掉了火折子:“我喊了他…”他抬眼看向齐德隆:“…叶钊。”
“叶钊??”齐德隆的音调猛升了八个度,险些一蹦而起:“你告诉他他就是叶钊??”
骁粤依然看着他。
“你怎么能乱说话呢!你脑子怎么回事儿?”齐德隆一脸我对你太失望了,可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太大声,尽量压着嗓子,“你说你是从未来来的谁信?连储玉这种笨蛋都不信!”
“你说什么?”储玉一愣。
“你闭嘴!”齐德隆自顾自开始念叨了,他端起了老师的架子,一脸恨铁不成钢:“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跟祁宸提叶钊两个字?他现在肯定以为你把他当成叶钊的替身,你……你完了,你失宠了。”
骁粤只是看着他,说:“我没有。”
“没有?”齐德隆环抱着手臂。
“我没告诉他。”
齐德隆:“那……那你只是单纯叫错了?”
骁粤点了下头。
齐德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