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小心犯忌。”褚玉低着头,浑身上下纹丝不动。
“骁粤到底干了什么啊,”齐德隆眼观鼻,鼻观口,“你昨天不是给他去千秋殿了吗?他怎么一夜未归?”
褚玉咬着牙关动嘴皮:“废话。”
褚玉昨日在千秋殿前等了许久,被福嘉嬷嬷给打发回来,骁粤定是宿在千秋殿了。
这王府就像是整个帝王家族的剪影,荣辱皆在他人一念之间,身败名裂与富贵荣华只在朝夕之间。
褚玉瞥了一眼福嘉的身后——三位即将交出大权的管事神色难掩怨忿:“…你看他们…一脸不服气啊。”
“废话。”齐德隆哼哼,“骁粤现在声名狼藉,位份再高也很难服众的。”
这句福嘉听见了,一眼看了过来,齐德隆立马调转视线,眼神一阵乱飘:“老巫婆看我们呢。”
褚玉:“闭嘴。”
福嘉对他甚是不喜,她觉得这人为老不尊,满口胡言,对骁粤更是没大没小,也不知为何骁粤总惯着他,真是不像话!
但这是骁粤的人,她也不好责备,便转头环视堂下,严肃道:“肃静!宣读王爷令旨!”
一旁身着官服的令官三步上前,烫金黑金帖书一开:“承王恩玉令,潇湘阁倌人骁氏,温恭懋著,勤谨奉上,今纳为内府善卿,掌理王府内务账目,即日着工部于王府一侧兴土木,修建“椒兰卿府”,打通内墙,中通内院,赐予骁善卿。”
音落,全堂叩首。
可骁粤不在,令官和福嘉同时看向了齐德隆,只得由齐德隆代为领封。
齐德隆被堂上数十双眼睛看得一愣。
褚玉看他迟钝木讷,踹了一脚他的膝窝,低啐:“快跪下。”
齐德隆扑通跪地,福嘉嫌弃得眉头抽搐,懒得再看他,抬眼平视前方:“骁善卿此刻尚在千秋殿随侍王爷,就由齐先生代为领了这纳赏七珍。”
“齐先生。”令官将一纸烫金帖文交予齐德隆。
??什么七珍?——齐德隆疑惑地接过沉甸甸的封帖。
令官一甩拂尘:“一珍,玲珑翡翠玉如意。”
娇俏的侍儿呈着托盘入殿应声入殿,齐德隆看了一眼盘中物,顿时傻眼。
翡翠如意绿璧微瑕,点缀着珍贵的水晶、玛瑙、明珠……
这……这比齐德隆这些日子敛财所得的所有宝物加起来还要奢侈,
“二珍,南海宝金夜明珠。”
齐德隆终于见到了比网球还大的珍珠,还镶嵌着金钿。
“三珍,龙慕金玉塔。”
“四珍,翠水薄烟琉璃盏。”
“五珍,屺罗翠软河洛书。”
呈宝物的侍儿陆续进殿,罗列成排。
褚玉觉得很奇怪,善卿乃是府内总管,但纳赏七珍是亲王纳侧妃的策礼,这是……
她没来由地想起了齐德隆的那句“升天”。
“六珍,玲珑点翠长生锁……七珍,十二品羊脂玉净瓶……另赏金百两、纹银一千、上用蟒缎九匹、上用莲缎九匹……”
齐德隆虽爱财,但也有些惶恐,看着陆续进殿的金银玉器,他心里开始隐隐不安,祁宸如此封赏骁粤究竟是好是坏?
齐德隆虽非是钻研历史,但也知道历史上没有男子给男子纳征礼的先例,即便是曾有过断袖的皇帝,但那也只是止于一般情爱,若信王有朝一日位临东宫,那骁粤岂不是国之丑闻?
南粤皇室会允许骁粤存在?
抑或是祁宸会为了骁粤放弃皇位?
策礼结束后,齐德隆坐在潇湘阁门前的石阶上,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骁粤,无Jing打采道:“恭迎骁善卿。”
??骁粤眉头微蹙,这个称谓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但他完全不知道大家为何这般叫他。
于是问道:“你们为何都叫我善卿?”
齐德隆:“王爷给你封的头衔,还给了纳赏七珍,就差三书六礼和万夫轿了。”
骁粤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昨夜他宿在千秋殿,祁宸给他点了安神香,他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祁宸已经离府了,他洗漱完了才慢悠悠地走回潇湘阁,就看到齐德隆坐在此处。
他略微回想了一下,昨夜夜半时分他口渴难耐,迷迷糊糊中是祁宸取水给他喝,那是祁宸好像是跟他提过关于“名分”这样的字眼,只是当时他被安神香熏得昏昏沉沉,细节之处也记不太清了。
“什么是善卿?”骁粤低头看他。
齐德隆面色一惊:“你不知道啊?”
骁粤一摇头,满脸毫不知情。
齐德隆撑着膝盖起身:“善卿就是王府大总管,大总管你总知道吧?”
骁粤看着他,眨了眨眼,没什么表情。
“王爷娶正妃是封赏九珍,侧妃是纳赏七珍,收了王爷的七珍,你呀,就位同侧妃了。”齐德隆挺了挺发酸的脊梁,补充道,“骁粤,王府里的三位管事已经把膳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