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辰了,祁宸竟然还躺在他身边。
骁粤在祁宸的怀里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责备道:“王爷您该入宫上早朝了。”
祁宸看着眼前又软又凶的小人儿,不禁想起他蜷在自己身下哭叫连连的模样。
骁粤渐渐适应了屋内的强光,发现祁宸看他的眼神羞耻极了,不悦地往他胸前推了一把:“您昨日才被罚,今日早朝还缺席,皇上定饶不了你。”
祁宸闭了闭眼,笑道:“不会,从今日起本王不必上朝了,可日日与你在一起。”
骁粤疑惑:“为何?”
祁宸一脸无关痛痒:“还能为何,我被父皇削权了。”
“………”
骁粤不明白他为何还能这般气定神闲。
祁宸单身撑着头支起身子,露出了大片肌rou紧实的胸膛:“如今方裕物辅政,接管了三部十二局,又即将领兵出征西洲,更没本王何事了。”
骁粤眉头一蹙:“方侯爷?他……唔!”
——疼!
祁宸重重地往他腰上捏了一把,恶狠狠道:“说到他你为何如此激动?”
激……激动吗?
“不是。”骁粤无语,“自古入朝辅政的都是太子,皇上这么做就是有立储的意愿了!”
祁宸点头:“那又如何?”
如何?骁粤比他还着急:“大臣劝您不听,我劝您也不听,我就不该将驭兵之术交给方侯爷,我就该把它给烧了,这样你们……”
“你担心本王?”祁宸眼角噙笑。
骁粤:“您怎么还笑!?”
祁宸刮了一下骁粤的鼻梁:“你就这么想本王坐那储位?”
骁粤觉得他本末倒置,反问:“现在是您想不想坐那储位?”
“……”
骁粤:“您以前不是最在乎储位吗?为什么接连做出这么多自毁根基的事?这跟我认识的那个杀伐果决的信王完全不同,我总觉得您不太对劲……”
祁宸忽然冷脸,蛮横地说:“不许再想这件事!”
骁粤心脏轻颤了一下:“为什么?”
“本王说了不许便不许!”祁宸松开了揽着他腰的手,起身穿衣,“你什么也不用想,你就像现在一样,在本王身边待着就好。”
“可是……”骁粤一个起身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赶忙躺回去。
祁宸迅速披上衣服:“行了,今日雨后气清,本王要带你去个地方,你准备一下。”
骁粤想叫住他,可祁宸走得太快。
祁宸前脚一出前殿,下人后脚便抬着浴桶进了殿,骁粤想穿衣服追出去都不行。
骁粤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着沐浴,把人全赶了出去,最后洗完才允许福嘉进殿替他梳发。
骁粤坐在镜子前,福嘉用牛角梳蘸着桂花水,仔细地为他梳着发,沁着花香的发丝,幽香淡淡。
他很担心祁宸。
通常祁宸是不用他去担心的,祁宸身为皇储的人选,能走到今天全因他运筹帷幄,他依靠着祁宸,总觉得祁宸强到道足以保护他,却没想到那样强大的祁宸,也有一日脆弱得令他忧心忡忡。
骁粤看着镜中扭曲的人脸,低低地道:“福嘉嬷嬷,王爷最近有些怪怪的,您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福嘉轻顺着他的发丝:“为何这么问?王爷是又对您做什么了?”
骁粤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好像有心事,还说自己是疯子……”
祁宸抱着他说这句话时浑身都在颤抖,难过得眸色都黯淡了,骁粤还是第一次看到祁宸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福嘉笑yinyin地道:“善卿有所不知,王爷他是个冷静沉着的人,他若是发疯,九成九都是为了您。”
骁粤下意识说:“可我什么都没有做…”
福嘉看了一眼镜中的骁粤:“您什么都不用做,便等同什么都做了。”
骁粤睁大了眼——这是何理?
福嘉笑笑,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当年月钩城一役,善卿您为保一方百姓,自愿向南粤军献上自己的首级,王爷是力排众议要保您性命,最终他还是违抗了军令,才将您偷偷送回皋戌。”
骁粤惊愕道:“他…违抗军令?”
“是的,”福嘉道,“若非如此,那太子之位又怎会落到祁琮的头上。”
祁宸他为了救骁将军放弃过储位?
骁粤有些惊住了,他一直以为祁宸最重视的是皇位。
福嘉放下梳子,细心地为骁粤取来一件高领子的衣服,恰好遮住了骁粤脖根处点点斑斑的红。
祁宸也真是的……
骁粤都有不好意思了。
福嘉假装看不见,道:“王爷固然需要储位,但他也更需要您,他是太在乎您了,这些年为了能再见到您,王爷吃了不少苦。”
“见到我?”骁粤忽然问,“那当初指定要让我护送和亲队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