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不仅处置了长生堂一家,退堂之后还冲进了西厢房,强行捏了骁韩云的脸皮,确定其不是易容之后,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构想,她问骁韩云:“做我的驸马吧?”
骁粤被他吓了一跳,亏得这时赵汉生冲进房门,磕磕绊绊道:“神…神神神……”
月牙儿一掌掴在他脑袋上:“神什么神!舌头捋直!”
“神通侯他他…到城外了!”
方裕物与神机营的运送火器的队伍兵分两路,带的人马不多,本无意于城中逗留,但莫子卫瞧见了贴于城门口的判决词,想着我朝也就三位公主,两位已经远嫁,还剩一位尚且待字闺中,于是就近打探了一番。
霖安距离南粤边境大军的营地已不足百里,方裕物命众莫子卫带兵先行前去与大军会合,只身一人留在了霖安城。
方裕物便装进了霖安县衙,与接到大军过境消息的骁粤等人擦身而过。
县衙内,方裕物素服宽袖,坐于正堂之上,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边打量着如陋室般的县衙内堂——
门框吊角,木柱皲裂,青瓦顶,火砖地……还真是勤俭清廉。
衣着朴素的衙门师爷跨过磨损严重的门槛,为方裕物奉上了最新的茶:“侯爷请用茶,公主刚带着随从匆忙去找您了,小的已经着人追去请了,您先喝口咱们霖安的松冬露。”
方裕物摇着折扇,看了一眼手边脱皮掉色的木桌,觉得实在品味堪忧:“公主此行带了多少随从?”
师爷笑弯了眼,竖起了一根手指:“回侯爷,只有一人。”
方裕物微微敛眉,公主远行竟只带一名随从?
方裕物出发前她还尚在郦都,这短短半月竟到了霖安,这是一路快马加鞭而来的吧?
方裕物兀自发笑,抿了口茶,果然,只有霖安的雪山之水,才能泡出原滋原味的霖安松冬露。
“黄师爷,”方裕物用杯盖拨着杯中的茶水,“这城门口的判决告示是怎么回事?”
黄师爷微微埋首,道:“今日辰时公主带着一位小郎君来了县衙,说是在城中受了歹人的欺辱,赵大人便带着当差的抄了那家医馆,还救回来一位小郎君。”
“噢?”方裕物一惊,“不笨了,知道的求助父母官,她是…”方裕物说着忽然话音一顿。
黄师爷朝方裕物视线的尽头看去,一只锦囊正躺在一张椅子下。
锦囊黑底金线纹,绣着Jing致的图腾,黄师爷赶紧拾起来,拍了拍灰尘,呈给方裕物看,道:“放在打扫时也没见过这个东西……”
方裕物一把夺过锦囊,打开一张,那张折叠的宣纸还躺在里面。
这是他给骁粤的锦囊,为何会在此处?
他问:“公主的随从可是左眼角有颗泪痣?”
方裕物的棕瞳一冷,黄师爷顿时咬到了舌头:“正…正是。”
真的是他!
他为何跟月牙儿一起出现在霖安?
黄师爷补充道:“公主的那两个随从眼下都有泪痣。”
方裕物拧眉看他:“都有?”
“对啊!”黄师爷道,“一个跟公主出去了,一个还在西厢房躺着,这俩人长得简直是一个模子……”
“带本候去西厢房。”方裕物忽然起身。
“噢…噢!”黄师爷双手捧起方裕物只喝了半口的茶,“侯爷请随小的来。”
西厢房内,骁韩云走到桌边想倒口水喝,他刚拿起杯子,房门忽然被推开。
骁韩云看向门口,手持折扇的男人身形修长,目若朗星,在与桌旁面色惨白的人对视片刻后,转身将捧着茶盅的师爷关在了门外。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骁韩云的双臂:“你病了?”
骁韩云动了动眼珠,看着眼前神色焦灼的男人,想,许是来找骁粤的。
他轻轻抬了抬手,没能睁开男人的钳制,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男人说:“你为何跑来霖安?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还有这个,”方裕物拿出锦囊,“你怎可随意乱扔?”
骁韩云的手里被强行塞进了锦囊,方裕物阔步走到屏风,左顾右盼没找到一件向像样的衣裳,索性脱了自己的外衫,裹在了骁韩云的身上。
骁韩云有气无力地任他摆弄了一阵,被摁在了桌旁的椅子上,撑着方裕物给他倒水的间隙,他终于开口:“我不是骁粤。”
方裕物手一抖,茶壶的水洒了几滴在桌上,疑惑地提了提眉角:“我知道你不是骁粤,你是骁韩云,祁宸给你改的名字。”
“……”骁韩云盯着递到手边的水,陷入了沉默,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想了又想,弱声道,“我记得您的声音,您是南粤神通候方裕物,当年我写下降书,您救过我的命,还答应留我全尸。”
方裕物微微惊讶,旋即随性一笑:“一直以来你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份,这还是你头一回同本候讲过往之事,”他说着稍稍停顿,“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