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逢夏是一派掌门,处事进退有据,鲜少失态。不知怎地,此时面对秦晌,张逢夏失去了平常心。
以前倾慕秦晌的为人和修为,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有意攀交。刚才疗伤过后,他竟发觉自己心境发生了变化,似乎,并不想与他做个普通朋友,而是更亲密的挚友,不想让他恼怒误会,心里觉得不安。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感不该出现在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身上。张逢夏已经敏锐感觉到这种变化,就发生在元婴疗伤后,难道……
修士为了提升修为,感情深厚者就会以元婴同府修炼,这种事在修真界很平常。修为增加的同时,双方情义也会加深,比凡间夫妻更亲密。
双修不是搅和,因为元婴这种近乎灵魂本源的接触远比rou身更敏感,比rou身搅和快意,所以双修伴侣大多rou身清白。筑基后脱胎换骨,凡人夫妻之事修士觉得污秽,是不屑的。
张逢夏是在确认秦晌没有元婴的情况下决定替他疗伤,思来想去他们不算双修,可是心境上他已经对秦晌产生了牵挂依恋,张逢夏眼皮直跳,难不成只要入了对方紫府就算是双修了?那他们岂不是……
秦晌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柔声道:“无妨,本就与你无关还要费心替我疗伤,刚才你以元婴入体,对自己也有损耗,切勿轻慢。”
不自觉嘴角微挑,张逢夏说:“秦先生大度。您重伤未愈,请在一心谷中小住,待伤愈后再做打算。”
“呵呵,我如今想走也走不成了。对了,跟我一同游山的探花郎呢?”
张逢夏说:“在谷里,等先生好一些再去找它吧,墨研宗景色不比罗霄派差,先生会喜欢的。”
秦晌点头:“好,那我不客气了,要叨扰张宗主数日。”
“求之不得。”
关门放出禁制,张逢夏为秦晌做好防护,低头看着鞋尖有些恍惚。此刻看不到人,就没了那种心动的感觉,适才秦晌答应要留下,他几乎抑制不住欢喜。摇头叹气,长此以往恐成心魔有碍修行,元婴疗伤许是错了。
抚平衣袖唤来伺候的弟子,问:“邱长老何在?”
弟子躬身道:“邱长老跟您一起回来后,用了点果子又出去了。”
张逢夏皱眉,问:“说什么了吗?”
“没有,邱长老似乎不太高兴,嚷嚷着要清净,不让弟子跟随。”
张逢夏甩袖:“由他去。”
他给邱戎东的命令是闭关,居然敢私自出谷还不许弟子跟随。张逢夏看在他年长,曾照料晚入门的他,任宗主时将邱戎东提拔为长老。此人虽然脾气大,但是一心为宗门,修为也尚可,长老一职足以胜任。
但近来他渐渐发现,邱戎东心性变化很大,从前只觉耿直冲动,如今变得跋扈,咄咄逼人还不辨是非。
他想不透变化从何而来,张逢夏自问没有薄待他,处处优容甚至闯祸也为他担下。要说不服他这个宗主,也没有冒进犯上之举。
揉着太阳xue又是一声叹息,弟子见了低声问:“可是宗主带回来的人不好了?”
张逢夏随口应答:“的确伤得挺重。”
弟子建议:“不如去请他的师门长辈,或许有救。”
张逢夏一愣,苦笑:“不必,只需调养即可,你等切不可打扰他,待我寻些灵丹来,你守在这里不可擅离。”
“是。”
弟子的一句话提醒了张逢夏,秦晌并非无关紧要的散修,已知他与天衍宗关系匪浅,此次鉴定星溟图,他给天衍宗和罗霄派留下了深刻印象,可以说是有恩于罗霄派,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两个大门派都有理由来墨研宗兴师问罪。
揉捏眉头张逢夏头更痛了。不管怎么说,先助他把伤养好,自己心里的石头才能落地。张逢夏亲自去宝库寻找灵丹妙药,匆匆离开了。
内室中,秦晌在运功调息,忽然一抹虚影从布置了禁制的墙壁钻入,见到秦晌鄙夷地撇撇嘴,说:“jian诈小人,看张逢夏样子就知道被你骗得不轻。”
秦晌睁眼,不意外有人能突破禁制,笑盈盈问:“他什么样子?”
“又摇头又叹气。”虚影飘过来,抱臂左右歪头打量秦晌,说:“春风得意,难不成吃到美人豆腐了?”
秦晌眯眼回味,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道:“张逢夏很不错。”
揉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虚影龇牙,随即又笑开了:“那你们会双修吗,记得喊上我。”
“张逢夏苦恼的正是我与他结成了双修伴侣。”
“什么!”虚影恼怒:“下手忒快,你这个家伙用了什么手段骗他双修,老实交代。”
秦晌挥开他,呵呵笑着:“恕不奉告。”
虚影咬牙切齿正待发作,想通了什么又说:“算了,反正今后有的是机会,我要警醒着点,免得再被你偷吃。”
秦晌哭笑不得:“子归,你做什么对双修如此好奇?”
子归觉得理所当然:“凡人都说食色性也,为何人人都偏好此道,我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