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惊醒,连忙挣扎着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进去。那可是个煞神,她能不徐达惹就尽量不惹徐达。
帐子里这会儿只有徐达一人,他换了身便服,看着杀气倒是没那么重了。
江皖进来后也没凑过去,慢慢往帐篷的旮旯角初移。主要是徐达这会儿正对着桌子上的沙盘图在那聚Jing会神的看,她怕自己一张嘴打断他的思路,会被送了小命。
徐达这会儿确实在研究江皖说的那条路,只不过对山谷之后的路段就看不太懂了。回来的时候他派了一个斥候去探路,这会儿还没回来,于是只能找江皖进来问问话。
这会儿他抬起头来,并未看到江皖,正想骂人呢,突然瞥见江皖正躲在帐子角落中,像鹌鹑一样。
“你,过来。”徐达眉头微皱,看着江皖说道。
江皖察觉到徐达没啥耐心,于是赶紧跑了过去,即使心里一堆的骂娘话,脸上依旧装得恭敬无比。
“将军有什么吩咐吗?”江皖笑道。
徐达看江皖脸上笑得僵硬,说道“怎么,还想跑?”
“没有没有”江皖连忙摆手,“将军这方乃是正义之师,我呆着安心极了,怎么会想跑呢。”
“哼,正义之师?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徐达被她这么一说,手上的笔放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当然,你们干得是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事!”江皖满脸真诚的夸道。
“哈哈哈哈”徐达都被逗笑了,“可是我现在打的可不是蒙古人,而是张士诚,这样,你还认为我们是个正义之师?”
徐达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着,神情看似随意,可眼睛却紧盯着江皖。
江皖被看得寒毛直竖,“是,是啊。你们是”江皖突然不知该怎么编了,你家老朱是抢皇位的,人家张士诚也是抢皇位的,这就跟正义无关了。此刻看的就是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啊。你们两方都是汉人,那正义或是不正义的这种话还让人怎么说啊。
不过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江皖还有有点急智的,立马奉承道:“你们是正义的光,打张士诚也是因为要把这光照耀在扬州的土地上!扬州的人民已经在水深火热的环境中盼望你们多时了,就等着将军您的军队去解救他们呢!”
徐达从前总看不惯人家拍马屁,可还别说,这拍马屁也是个需要技术的活,江皖这女人虽然胆小如鼠爱撒谎,但这夸起人来还真他妈好听。
“看来你是个扬州人啊,要不怎会知道扬州人民的生活是水深火热的呢。”徐达被她夸的脸上都带了两分笑意,不过又迅速问道“你家干的是什么营生,还有何亲人?”
江皖脸上笑容一滞,怎么办,她这次的身世还没编出来呢!
“怎么了,这些不方便说吗?”徐达问道,语气虽然随意,但江皖看他眼神又变了。
她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人的面孔怎么能随意切换!
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立马又冒了出来,她立马现编道:“我,我小的时候被拐子拐了,不知家在哪,六岁的时候被一个老绣娘收养,三年前,那老绣娘也死了,小绣庄也被人占了,我现在就独身一人生活。”
徐达听了冷哼一声,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江皖连忙补充道:“真的,我去那山上就是看看有没有栀子花的,您知道吗,栀子花是可以染出黄色的布,我打算用这布卖钱重新开小绣庄。”
栀子花确实能染布,她刷视频的时候见到过,染出来还怪漂亮的呢。
徐达听到这,抬起头看她,说:“你若是明日能带着我军到扬州西门,别说一个小绣庄,便是十个大绣庄我都可以给你。”
江皖一听,不大信,别说给她十个大绣庄,这人能不取她小命她就烧香拜佛了。
徐达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性命与我有何用?我只要扬州城罢了。我虽非良善之人,但也绝不滥杀。更何况如今你在我手上,你又是个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想让你带路,方法可不止利诱一个!”
江皖一听头皮都发麻了,确实,除了利诱,饿她几顿、抽她几鞭,她都会立马带路的。
好家伙,这么看来,徐达现在确实没有要她小命的念头。
既然没打算要她命,那她是不是能苟一苟事业?十个大绣庄,能做出多少个绣品啊!
江皖眼睛都亮了,她记着朱元璋上台后就会发布“悉命复衣冠如唐制”的命令,那么她一年后就可以拥有明制了?
“我带,我一定好好带。”江皖双眼真诚的点头,就差没举手发誓了。
徐达看她那样就撇撇嘴,心想江皖应该不会是别家的jian细,这脑子干不成jian细这活儿。
第二天,早上。
徐达亲卫徐一水奉命到江皖的帐子里喊人,他们昨天去的斥候已经回来了,那里确实有古道,不过走了一个多时辰后,路便被一条河给拦住了。斥候昨日是直接淌水过河的,但若是能走陆路,还是走陆路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