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蓝光贴着鼻尖划过。
腐尸蓦的被甩到半重重砸在地上,他爬起来,双手都被蓝光切断,切口整齐,散发着Yin森鬼气,望向江渝身后,以名画《呐喊》的扭曲面容张开嘴,无形的音波扩散,发出尖锐又凄厉的噪音。
死里逃生的江渝正被一口冷空气呛的像个晚年气管炎患者一样咳的惊天动地,对于这高音首当其冲,赶忙捂紧耳朵爬起来。
一块黏糊糊的血rou从身上掉下来,是那鬼的舌头。
江渝:“……”
前方小路上缓缓走来一人,踩着地上零碎的月光,一身西装笔挺漆黑,仿佛与身后夜色融为一体。
随着他越来越近,腐尸仿佛感觉到了威胁,嘴张开更大,足有半边脸,尖声变了音,就像乱了磁的话筒,刺穿耳膜。
手腕上被酒保垂涎的水鬼表盘发出一声极小的声音,裂开了。江渝趴在地上,被这叫声刺的头疼,感觉自己的头盖骨也即将要同表盘一样开花。
“呼啦”一道燃火的黄符飞来,不偏不倚啪的贴在腐尸脑门。
尖叫戛然而止,腐尸还保持着呐喊的姿势,身体却逐渐干瘪,就像是被摁在真空袋里抽干空气的黑心棉,躯体飞快萎缩,到了极致后哗啦碎成一堆黑色粉末。
那人走上前,从兜里又掏出一张符箓,夹在指尖呼啦燃起,随手抛在那堆煤渣上。
火光摇曳,两条明晃晃的长腿停在了江渝面前。他抬起头,与来人四目相对,微微有些惊讶与他的容貌。
这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年纪,竟然有一头银色长发。
不由想到了十几年前风靡一时的“葬爱家族”,善做主张把这人划分到了非主流的圈子。
非主流缓缓蹲下,他的目光平静,平静又寡淡,仿佛被绿茶伤透后看破尘世准备遁入空门的——渣男。
是的,凭借江渝阅人无数,看这人面相十有八九是个海王。
海王伸出手朝他脖子抓去。
江渝拢紧衣领往后缩。“干什么?”
他这姿态,有些良家女子面对恶霸轻浮坚守贞节的意味。
这人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海王没有说话,伸出的手在他面前虚握了一下。
几丝黑线从脖子上飘出,末入他掌心。
腐尸掐过的地方,疼痛明显缓和许多。“那是什么?”
海王看了他一眼。“这是尸气,方才它掐你时,尸气入体,若不清除,以后便经常会被鬼魂缠住。”
江渝想:我现在也经常被鬼魂缠住。
海王站起来。“现在没事了。”看向江渝,目光几经变化,似是在极力隐忍什么,最终微微松了口气,斟酌再三才道:“你八字轻,以后夜晚尽量不要出门。”
“嗯。”江渝爬起来。“谢谢你啊,今天……”
恍一抬头,人不见了。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和自己的影子就只有纵横树枝上的一轮月亮,稀稀疏疏照着林间小路,远处树木黑影乌压压顺着小路延伸向远处。
江渝想:这人是谁?
第3章 学校里的日常
回到家时已经五点了,经历过鸡飞狗跳,江渝实在累的要死。不顾身上是否干净,脸上的血擦没擦,倒床就睡。七点闹钟准时响了。
他皱紧眉头,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从床上艰难爬起来,阳光脉脉照进扯开的衣领中,锁骨随着起身的动作突起,似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鸽,在锁骨之上,那几个指印经过一夜发酵已经变得青紫,错落在修长的勃颈上,有些凌虐的美感。
闭着眼睛摸到衣柜旁,开柜门取了衣服就往浴室走,经年累月养成的绝技,一路上眼睛不睁愣是没有撞到墙。
米白毛衣昨夜经历呕吐,拉扯,磨蹭以及尸血浸染早已面目全非,江渝从头扯下丢在一旁,倒也不心疼。
活动打折99块钱三件,他柜子里摞了一打。
消瘦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胸口因那腐尸的压蹭,染了些血,干结后发黑。
这不算什么。
后背巴掌大的淤青上带着轻微擦伤。
也还好。
淋浴头“哗”一声毫无预兆的开了,温水冲下来,蜿蜒流过身上,那些潜在看不到的伤口开始疼。
“啧啧啧……”空旷的浴室中突然出现一道缥缈男声,听的人心头一抓。
“你昨晚究竟接了什么活?”
江渝闭着眼睛,没睡醒的声音中带着慵懒。“死胖子,又偷看你爹洗澡。”
“得了吧。”一张毫无血色的人脸在镜子上浮现,嘴唇张张合合,发出刚才男人声音。“你看看你这一身伤,还有脖子。你不是说自己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吗。”
江渝捞起架子上香皂砸过去,撞在玻璃上留下一块印子。
男人的脸移了移,避开了那块污渍,有些嫌弃道:“真脏。”
关上淋浴头,拿浴巾时江渝突然停住。“现在还有没有正儿八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