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红尘说:“受害者求他的时候,他有听吗?报应不爽,也该他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了。”
“我真是疯了,”陆小凤喃喃,“居然听起来还很解气?”
陆小凤是个很心软的人,就算别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说一说苦衷,他就难免心软。祝红尘那句话只听后半句,他一定会认为她是个心狠的人,但要是结合前半句,莫名觉得很爽。
这人简直有毒,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他就被她带跑偏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陆小凤一点没有远离她的意思,还兴致勃勃的问:“然后呢?”
“然后雄娘子说我狠毒,黄鲁直说我欺人太甚,前面的我砍了埋了,后面的我敲晕了,正好遇上一个捕头,我就把黄鲁直丢给他了。”
聊了几句,转眼间就到了,远远望去,拥翠山庄俯卧在青翠的山间,是难得的清净雅致之地。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不远处森寒透骨的剑意。
“莫非是李观鱼在练剑?”陆小凤产生这样的疑问,李玉函说的话真假存疑,也许李观鱼根本没像他说的那样重病在床。
“不大对,去看看。”
祝红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提气飞跃山庄大门,陆小凤紧随其后,把发现他们的家丁甩在身后,在看清竹帘后发生了什么之后骤然瞳孔紧缩,超过气力不支的祝红尘,伸出必将会扬名天下的双指,夹住柳无眉刺向楚留香的一剑。
他看到的,祝红尘也看到了。
站在竹帘后的人竟然是楚留香,他的手掌按在李玉函胸口要害,另一只手捏住李玉函的手腕,轻而易举架住了另一位剑客的剑。
其余人顾及他的性命没有上前,那李玉函却抱着死意连出两招,众人皆惊,要知道楚留香只要用内力一催,顷刻间李玉函就会死。
可偏偏倒下的不是李玉函,而是楚留香,众人还在震惊于楚留香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杀人,一道剑光疾取他咽喉,原来是柳无眉趁机出手。
事情发生的太快,在场的几位剑客纷纷运剑阻止,却都没有突然窜进来的陆小凤快。
任凭柳无眉怎样用力都无法从他双指间取回剑,陆小凤叹息:“柳姑娘,他放你夫婿的命,夫妻一体,也是放过了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祝红尘认识陆小凤不久,却知道他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宫南燕要他的命,他都轻轻放下,如今对柳无眉说出这么重的话,是真有点生气了。
别说陆小凤生气,祝红尘也生气,以至于看到这一幕,真气都走岔了,丹田处一抽一抽的痛。不过输人不输阵,她掀了竹帘进入厅堂,要不是她自己说,谁也看不出来她身上伤。
看到陆小凤,柳无眉只是微微讶异,待看到祝红尘,一下子就松了剑,后退几步,声音都在抖:“你怎么……”
嘴唇抖了半天没说出后半句来。
祝红尘看似好心的为她补上:“我怎么还活着?你想这么说?”
柳无眉没有说话,畏惧却写满了她全身上下每个角落,李玉函连忙护住她,祝红尘一双眼在这对夫妻身上一扫,怎么看怎么腻味。
她抬了抬下颚,声线却压得很低,透着危险的味道。
“我还活着,有些人只怕就要死了。”
祝红尘吓唬柳无眉的时候,陆小凤把楚留香扶起来,楚留香先向陆小凤道谢,正要和祝红尘说话,不料她回过头来,楚留香目光一凝,发觉她脸色发白,像是身体不适,却神采奕奕,斗志昂扬。
“楚留香不愧是楚留香,一次性单挑五位顶尖剑客,这份魄力我真是望尘莫及。”
楚留香:“……”
陆小凤:“……”
快算了吧,你单挑石观音/水母Yin姬的魄力才叫吓人好吗?
话是这么说,谁都听的出来祝红尘这话是寒颤那五个剑客,剑法出众,人品下贱,还玩群殴这一套,顺便六人剑阵完全没把李玉函放进去,还踩了一下他。
其中一位矮矮胖胖,大腹便便,手持木剑的厉声喝道:“女娃娃没见识,不知我等是在排剑阵吗?”
祝红尘冷笑:“知道的当诸位是排演剑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趁机杀人呢。”
一开口就是老Yin阳怪气了。
腹稿早在她开怼的时候拟成,她双手难以握刀,真气也不是那么顺,但是她还可以物理拉仇。没想到他们五人却没有下文,仿佛也知道围杀楚留香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
但他们依旧这么做了!
柳无眉能把她引到虎丘让水母Yin姬杀他,不难看清今儿这出也是杀楚留香的一个局,排演剑阵不过是一块遮羞布。
想到这里,祝红尘心中愈发恶心,非要撕下来这块遮羞布不可。
“既然是排演剑阵,几位前辈何以黑巾遮面?连眼睛也一同蒙起来?”
其中一人说道:“我辈以心驭剑,何须眼目[1]。”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听之让人耳目为之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