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红尘若有所思:“会是谁请来了高手给他断后。”
叶孤城平平道出一个名字:“方应看。”
这位小侯爷与皇帝近前太监米苍穹算是京中很神秘的势力,没有跟任何势力翻脸,祝红尘翻遍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卷宗,对他们想要做什么依旧一无所知,唯一了解的一点是六分半堂的雷媚实际上是金风细雨楼的郭东神,往深挖一挖是方应看的人。
下面的人进行着势力分割以及人脉归属,埋伏在这的迷天盟弟子有二百多人,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各自来了三百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他们可以投降,也可以选择死。
曾经在关七手上显赫一时的迷天盟到如今连担任中流砥柱的七圣主都早早是别人家的卧底,分到最后只剩下了几个愿意为关七效死的帮众,苏梦枕没有杀他们。
祝红尘靠在窗边,看向不知想什么的叶孤城,“你说是关七的武功高还是你我的武功高?”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没有回答的必要,所以叶孤城没有说话,安静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连他都没有在各方逐利中全身而退。”
叶孤城与她对视,他的表情如同覆了一层冰雪,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怎么?后悔了吗?”
祝红尘笑了笑,直起身体推门离开,声音如同一阵风拂过他的耳畔:“从来没有。”
她不懂叶孤城想要做什么,要说他联合南王世子篡权夺位,他对成果似乎也没多大兴趣,也许只是像个高居云端太久的仙人那样,无聊了来人间找找乐子,打发时间。
那她想要做什么呢?
马车上,雷损和狄飞惊也在讨论这个问题,马车很大,可以坐上两个人再安置了一副棺材,没人知道棺材里是什么,只知道每逢大事发生,雷损必然要请出这一口棺材来,谁敢随意碰一下,轻则砍手,重则丧命,这些全部都真实发生过。
狄飞惊却可以坐在这一口棺材边上跟雷损说话,说起今天的成败得失,迷天盟已经不足为惧,更令人在意的是苏梦枕的病到底严不严重以及拉拢王小石和白愁飞的可能性。
毕竟他们是雷纯的朋友,在雷损这里,男女之间不存在单纯的友谊,想到这,再配合上话题,他不免又看了狄飞惊一眼,“明面上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关键时候出手的敌人。”
狄飞惊叹息:“苦水铺的伏击若是没有她搅局,我们可以重创苏梦枕。”
雷损道:“今天她没有出手。”
狄飞惊:“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雷损明白,所以叹息声更沉重了,今天不出手,也许是苏梦枕的病没有那么严重,又或者她会选择比今天更恰当的时机,那个时候只能是两大帮派对决之时。
无论是早期她跟鲁三箭的冲突还是在湖北撞破下面香堂做的腌臜事,都足够让她讨厌六分半堂,好在他这有个貌美的大堂主,十拿九稳的盘却没有翻起来。
他们收拾掉了半疯半癫的关七,然而又来一个更不好惹的疑似站在金风细雨楼那边,他们知道这种可能性根本不能赌,必须要在决战之前想办法拖住她。
距离决战只有两天,甚至更短,因为雷损不会像约定那样老老实实等待,像这样的情形他必须提前偷袭。
时间不多了,祝红尘本该死死盯住两大帮派,然而到了夜晚雷打不动地溜进东宫教太子武功,装病的太子殿下很欢迎她,倒不是能学武功,他每次都准备好瓜子干果听祝红尘讲外面的故事,再提出点自己的见解。
“他们约好了两天后?苏梦枕和雷损竟然是这样信守盟约的人?”赵凌吐出瓜子皮,好奇地盯着她。
祝红尘摊手,“雷损不是。”
赵凌问:“你不担心苏梦枕吗?”
这么多年来两边的帮战都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和“我知道你预判了我的预判”,这种危急关头,苏梦枕不会没有准备,她说:“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希望哪边能赢?”
赵凌不假思索道:“金风细雨楼。”
祝红尘看着这个整日宅在东宫的太子,“你很了解金风细雨楼吗?”她是隐身观察两边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啊。
赵凌耐心解释:“其实汴京三大江湖帮派也映射了朝堂势力之争,迷天盟是主降派,与外面的势力狼狈为jian,六分半堂是主和派,任打不还手,金风细雨楼却是坚定的主战派。朝廷中很多人看不惯苏梦枕,他们却看不到金风细雨楼给他们挡了多少灾。”
祝红尘打掉了他捞起来的瓜子,赵凌一看她神态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哎——你可别说了,让我篡位是不可能的,卿本佳人,天天劝人做贼。”
一开始还互相打太极的人到现在为止都看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人了。
赵凌:烦死了,整天让我篡位。
祝红尘:你说你篡位不舒服,不篡位也不舒服,还不如篡了呢。
赵凌不怪她,以她的武功潜入皇宫刺杀天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却能耐着性子陪他磨,也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