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潇一颗脑袋被他扳过来扳过去,呆愣愣地盯着齐棠,刚想开口,脸上又被齐棠打了一巴掌。行凶的人儿赖在他怀里,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利爪挠人的同时又带着委屈:“你这个混账东西!就会惹我哭!现在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怀里的齐棠哭得哆哆嗦嗦的,游潇虽然喝醉了酒神智不清,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把他搂紧了,怕他哭冷了着凉。
只要齐棠不走了,他什么都好说。
“阿棠,这次别走了,好吗?”等齐棠哭声渐止,游潇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惴惴不安地等他的回答。
齐棠抬起脸来,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像只无辜的小兔子。游潇心里一紧,抬手想给他抹去眼泪,反被齐棠抓住了手,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咬着唇忍痛没出声,任齐棠撒野。
半晌后齐棠松口,留下一圈带血的牙印,还牵着一缕银丝。他看着游潇,眼神像一只倔强凶狠的小兽:“你再敢把我丢下,下次我咬断你的喉咙。”
游潇没有感到他那话语里有一分一毫的威胁,只后悔自己把他伤得太深,才让他今日说出这样决绝又残忍的话来。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眼里泛起了雾,齐棠好看的脸变得模糊起来:“好,我答应你。我保证,再不会丢下你了。”
追妻之路走完第一步——回家!
长路漫漫兮!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第55章
书塾终于开始上课了,大家瞧游夫子虽然病瘦了许多,但心情倒是很不错,面上总挂着笑,和先前的笑还不太一样,带着一股春风得意的劲儿。虽然村里人不知道游潇为何有此转变,但看他恢复Jing神还是很高兴。
虽说齐棠回家住下了,但这几天还是见不着人。要不是每天给他留的饭菜都吃得盆底碗空,还有早上叫他起床时人去床空却留有余温的被窝,游潇也不相信齐棠确实住在这儿。当然,游潇也想过,要不要在家守株待兔等着捉这个小东西,但又怕小家伙脸皮薄,吓走了自己又得疯魔一回,再丢人现眼一次。于是两个人一个藏着躲着,一个放着不管,倒也太太平平过了大半个月。
虽然回了家,但齐棠在后山的时候一点没少。胡陵依旧每天要见到这个命里的冤家,被他骗吃骗喝,忍不住又跟柳扶风发牢sao。柳扶风看着齐棠蹲在地上斗蛐蛐,面不改色地说:“不是挺好的,总比你俩老给我毁了东西强。诶对了,说好赔我的钱呢?再不拿钱出来我把你捆了扔回狐狸洞里去。”胡陵一听到钱就蔫了,在一旁垂着头不说话。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赌场镖局,青楼楚馆,赔我那点东西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儿么?”柳扶风睨了他一眼,“瞧你那个抠门的样子。”
“还不是我爹!他一早就吩咐那些个掌柜的管事的,要敢给我支一文钱,全都卷铺盖走人。他们哪儿还敢管我,躲我都来不及。”胡陵提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自己才是白手起家的大当家的,不知道自家老爹怎么笼络人心,大当家就是没有大老爷来得有威信。看着家大业大富得流油,其实都是给外人看的,他个倒霉鬼也就只能在干舅舅这里能讨点钱花花。
柳扶风听着想笑,问道:“那你就回家跟你爹服个软不得了,非跟我在这个穷乡僻壤过苦日子做什么?再说你爹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我这儿,早晚上门来把你抓了。”
“我不回去。”胡陵两手一甩,背过身去,“一回去就押着我去成亲了,我在你这儿他们还觉得我没出去瞎胡混,不会来抓我。”柳扶风看他一副赌气的样子,笑了笑说:“你那门亲事还是我和你爹娘一起定的,人家姑娘正经青丘大族的嫡小姐,模样又好性子又温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胡陵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掺了些奇怪的神色,小声说:“我不喜欢她。我心里有人了。”柳扶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凑上前去问他:“谁啊谁啊?快告诉我?”胡陵神色躲闪,推开柳扶风,头也不回地走了。柳扶风撇撇嘴,道了声“小气”。
游潇下午散了学,回家路上想到家里没有油做菜了,便快步走向油铺。不巧,今天油铺老板回老家去了,闭店一日。
游潇想了想,最近的油铺也要去邻村,一来一去的,起码也要个半个时辰,回家做饭怕是要来不及。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怕饿着了家里那个小祖宗,又要闹脾气。想到齐棠,游潇赶紧加快了脚步,顺道遇见了刘二叔,游潇托他回家传个话,要看见了齐棠便告诉他晚些回来。刘二叔答应是答应了,然而去的路上遇到收摊回家的货郎李四叔,两个人攀扯起来,竟把游潇的托付忘得一干二净。
齐棠在后山玩了一天,晃晃悠悠地回了家。走到门口,齐棠有些犹豫,他好几天没搭理游潇了,心里头惦念他,却又拉不下面子主动和好。思来想去好几天,总算说服了自己去跟游潇服个软。磨磨蹭蹭进了门,本以为能看见游潇在厨房里忙忙忙碌碌的身影,结果家里冷锅冷灶的,连中午吃饭留下的两个碗两个碟都没洗,还扔在水盆里浸着。
齐棠傻眼了,看着夜幕将至之下黑黢黢的屋子,心里又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