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而知。
11月11号是个特殊的日子。特殊就特殊在那天老张来找我的时候带了瓶红酒。
我想潜我金主，可金主他真把我当闺女。
我听着他语无伦次的絮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慈爱温柔又焦虑的年轻男人的模样，在人潮中兜圈子、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助地喊着某个含糊的小名。
我其实从来没有去想象过年轻时候的他，这下是知道了，比寻常愣头青头顶冒的傻气还要多几分。那他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煎熬，才把这份冒失的善良磨成了今天的圆融，甚至得体到显出些许疏离淡漠？
我的确是喜欢老张的。
战战兢兢过了没几天，我翻了翻日期掐指一算，出道五周年了。
到今天他都在为这事后悔，花了十几年去找那个孩子，一无所获。
看着他醉得像个醪糟汤圆的样子，我心底酝酿好久的大胆想法突然偃旗息鼓了。
－
上大学的时候老张喜欢同系一个学姐，结果那学姐和前男友捣鼓了个孩子出来，把那孩子往他家门口一扔就借着毕业季远走高飞，从此她再也没出现过。万不得已，他半工半读把那孩子拉扯到一岁左右，结果有一回带着那孩子去广场上玩，一不小心还是把那孩子弄丢了。
【四】
很久以前这个时候我还会回养我长大的孤儿院看两眼。后来要赶的通告越来越多、去的次数也渐渐少了，加上混得也不怎么样，更没脸面回去。但拖着心里也焦虑，终归不是个办法。我也不想给人留下白眼狼的印象。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吃的是他亲手给我做的家常蛋炒饭。我大概吃到第四盘的时候他有点醉了，撑着脸和我絮絮叨叨，越说眼圈越红，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把我吓够呛、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从小到大不是没被身边男生追过，我都以“嫌幼稚”为理由拒绝了，哪怕大我两三岁的那种也逃不过。这是实话。我从小没得到过多少来自男性长辈的关怀，所以才会把这份缺憾寄托在一个没影儿的理想型老男人身上。
啊，估计也来不及解释。别说我的星途，我的人生都可以差不多到此为止了。
“晚晴？晚晴是你吗？”五年了，林阿姨还是印象里那么热情，从十几米以外的院门口冲过来一把拉住我僵
－
他不是多么嘴碎的人，在记忆中甚至算得上惜字如金，所以前一天晚上他喝高了和我倒的好一通苦水让我印象尤为深刻。
老张醒来后不怎么精神，眼角还挂着泪痕。
趁着老张去国外参加巴黎的一个什么时装周，我在客厅餐桌上留了个请假条，狠下心来厚着脸皮回了家。
－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我有些懂了。
我喜欢老张。
拜他所赐，二十多年了，我荒凉的心间终于生出朵花来，不起眼，但好歹也是抹色彩。
对，我喜欢他。
“好”，无论怎么品都品不出半分杂质，所以关于他究竟是奔着什么来的，我也说不清楚。
没影儿到什么地步呢？在遇见老张之前，幻想都是踩在云端摇摇欲坠的，老张的出现只一瞬就让我明白了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然而每每对上他慈爱到让人于心不忍的眼神，我都会讪讪地收起那些弯弯绕。
－
－
没有理由不喜欢。长得文雅，性格随和，对我也不错，哪儿哪儿都挺合我口味，我为什么不喜欢。连近乎二十岁的年龄差都可以不在乎。
他以前说过他酒量不好，觉得饮酒伤身所以应酬的时候也不怎么碰，也不喜欢我喝，我说RIO也不行吗他都要皱一下眉头。今天突然破例让我有些惊讶。
－
也或许此言差矣，老张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年龄差。
所幸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是第一次和我坦白他的过往——百度百科搜不到的那种。
他把我当闺女，我却想操他，怎么都说不过去不是？
－
“我看到你……就想起当年……当年我丢掉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
【五】
“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他已经迷迷糊糊了，趴在桌子上红着眼睛看着我。
我可没那个牡丹花下死的胆量和魄力。虽然他醉了的样子的确很值得寻味。电视不让播的那种值得寻味。
后来也我挺庆幸，还好那天憋住了贼胆没跟老张胡来，帮他掖好被子也就了了。不然本来自己留给他的印象分就不会有多高，等老张醒了要是再发现后面疼得不成样子，我又该怎么和他解释？
－
【六】
老张睡着后，我毫无睡意，扭头去了阳台上吹风。并且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消化这个事实——
有多大胆呢？在此之前我连玩具都买好了。就放在主卧床底的鞋盒里，稍微踢一脚就能听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