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春
江影反复对着镜子照了好久,眼见屁股上的淤青向大腿蔓延过去,一些严重的伤痕颜色已经开始暗淡,就像被人用姨妈色口红涂抹了一番。想到这江影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幻想到新买的口红被糟蹋还是昨天这一道道伤痕产生的痛觉又冒了出来,只好扭过头去叹了口气。都是她自己作的。
江影自诩已经入圈很久,虽然大多数时间甚至说直到昨天,她都只是个围观者,从来没有实践过。但她自己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新手过,甚至曾经像模像样写过一些调教文,骗了不少粉丝,有几个小白追着她叫大佬还向她请教经验,她倒也厚脸皮的真能跟别人传授起来。
时间回到上周四下午三点半,也就是前天,江影正在挨骂。
江影是一名客户经理,日常负责对大客户的商务接洽工作。这天江影负责的项目报价出了问题,会上客户一点面子不留骂了起来:“再出类似问题这项目你们别想接了,回去自己搞清楚,周六晚上之前更新出来,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江影憋了一肚子气倒也没硬气到敢跟客户爸爸硬怼的程度,忍住脾气还得低三下四给客户赔不是。这事情不全怪江影,客户临时改方案,而且他们给的目标价格也确实难以达成。
忍一时越想越气,一点工作的心思也没有了,就自己跑到顶楼休息区刷Nico附近的人。刚好看到有个距离自己500米的人现在在线。点进主页,对方介绍上写的轻口味S,擅长SP,无性。往下翻翻动态,大多数都是一些晒生活状态的照片,比如自己调了杯酒、做了道Jing致的菜这类。
好就是你了,老娘豁出去了。
对方很快响应了好友邀请,简单聊了下对方情况。江影发现他才23岁,比自己还小两岁。不过对方说在大学的时候就有过女友m,后来毕业之后女友考研去了外地就分手了。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是单身状态,自己欲望也不强,就这么佛系挂着吧,看能不能遇到合适的人。江影就没那么多话了,简单提了几个条件,必须无性,轻度SP不想留痕迹,能接受捆绑,希望先约定个安全词。对方答应的很爽快,说跟他口味很像。一拍即合,他们约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在城市另一端的一家酒店。地方是江影建议的,她怕遇见熟人。
江影心想运气不错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第一次约调就遇到这么合适的人,口味这么轻对方估计很温柔,要是长得再嫩一些活脱脱一个小nai狗呀。在江影口水快要流出来的时候老大的电话打来了,“死哪去了一个小时不回来,刚会上让客户骂完还不赶紧回来整报告!”
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说实话哪还有工作的心思,整个下午、晚上直到第二天上午,江影无时无刻不在脑补这次约调的细节。明天我该穿什么?见面时我要不要主动打招呼?我是跟他一起进酒店还是等他开好了房间我再上去?进房间之后我要不要下跪?还是说先跟他不卑不亢聊聊天?安全词是什么来着我到时候万一要喊的时候怎么喊才显得我不那么怂?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现在也没有那么想玩了?不行我还是想玩但是我好紧张怎么办?
这一天江影差不多就是在这种乱七八糟的自我拷问中度过的。不过脑子混乱归混乱,打扮上江影还是在线的,毕竟职业原因她平时也很注意个人形象。这次为了配合对方年纪穿得也相对年轻休闲了些,短裙也没配安全裤和丝袜,她给自己的解释是,比较好脱?好吧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是羞耻还是逗比了,不过这么做的代价就是第二天她尽可能躲开了所有的楼梯,能坐电梯就坐电梯,走光风险不能冒。
周五一早江影就找老大请了下午半天假,说下午约了人,给客户的报告其他同事的数据还在整理,明天下午拉大家开个微信会讨论完之后就给客户发出去。老大批得很利索,还补了句,“相亲去?”
“对对对,相亲,家里催得紧。这次的条件好得很,我不能让他跑了。”江影顺着开始胡扯。
“那赶紧去赶紧去,别耽误了,咱部门一堆三十多的老姑娘了,各个工作狂到现在也没对象。”老大一脸姨母笑“赶”江影走,倒让江影觉得有点负罪感了。这么欺骗这个单纯的老大姐好吗?
江影的部门老大叫娜姐,刚过三十五,去年生了二胎。娜姐为人耿直,业务能力超强,风格也很硬朗。不管是客户还是内部同事对娜姐都很认可。不过在部门内像娜姐这情况还是少数,就像刚刚娜姐说的,多数同事过了三十也迟迟没有男朋友。工作忙是一方面,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她们的眼光也在一点点变高,甚至有些“挑剔”了。
可是从江影的角度看,她们似乎过得很洒脱,经常看他们趁工作不忙的时候组团出去玩,这又让江影很羡慕。有时候也让江影觉得,自己未来也会过得跟她们一样,这么一个人洒脱自由的去大江南北玩。可是这样的生活真的会一直开心吗?不知道。江影甩甩脑袋,今天不用想这么远,未来开不开心不知道,今天一定开心。
一点四十五分,江影提前十五分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