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助打听到花京院教三年级的美术课——主要是对艺考生开设,而他还是二年级生。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了花京院的名字。
花京院典明。
仗助无数次默默咀嚼这个名字。
至于花京院的性别……学校并不公开教师和学生的性别。学生们还是能通过老师或者周围同学请假的规律推断出谁是OMEGA或者ALPHA。
仗助小心翼翼地记录下花京院在学校出现的规律,终于确定他不是BETA。其实他早料想花京院不会是。他那么独特,怎么会是BETA。接着他又为到底是ALPHA和OMEGA两者间哪一个辗转反侧。
花京院典明。
仗助半睡半醒间好像看见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男人站在他的房间里。
仗助的房间窗帘只拉上了靠床的一侧,另一侧是敞开的。朦朦胧胧的月光或者路灯灯光描摹出男人的轮廓,那条红色的长刘海无风自动,水母似的飘摇在半空中沉浮。
东方仗助几乎是敬畏般地不敢挪动身体,他害怕这是梦,又害怕不是。当一个人真的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变得小心翼翼,把对方视若神明,不敢亵渎。这场单方面的爱恋目前只有仗助本人知道……也许花京院也能感受得出来,亿泰则是觉得仗助在为即将上市的名牌鞋和皮带魂牵梦萦。
房间里是那样静谧。
时不时有路人或者车辆经过的声音透过窗户和墙朦朦胧胧地传进来。
仗助听见自己心如擂鼓,耳道里隆隆回响不断。在热血沸腾中,仗助一错不错地看向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好像黑暗都被照亮了。
……
第二天起床,仗助还没掀开被子就感觉到裆部shi滑沉重,立即明白是做了春梦。
和一塌糊涂的裤裆不同,梦里面的场景和情节却那样单纯。
不过是一个默默爱着一个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人爱得夜有所梦的少年对他心上人的狂热的注视。
终于等到新品上架的那天,仗助带着钱去百货商场把他想了几个月的鞋子与皮带套装接走。那家店的店员已经熟识,店员多送了个钥匙扣给他。仗助的心情因此变得很好。
仗助拎着购物袋悠闲地走在街头,走出商业街,节日的氛围立即变淡了不少。他一眼看见背对着自己看街边地图的那个背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那是“缺失”某条街道的地图,仗助后来听康一说他和岸边露伴之所以会进去,也是因为出于对明明在地图上不存在却出现在那里的小巷的好奇。
担心花京院对那条小巷产生兴趣自己又错过搭话的时机,仗助立即快步走上去。无数次构想的开场被他抛在脑后,他张开嘴,只说出:“你是花京院典明老师吧?”
【这也太自来熟了!不,毕竟在学校里已经呆了一顿时间,低一年级的学生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已经开了个头,也退无可退,东方仗助突然又无所畏惧了,他挂着清爽的笑容——每次这样笑偷偷看他的女生都会尖叫,跟花京院典明讲了不会出现在地图上的小巷背后的事,以“都市传说”的方式,只字不提替身使者和替身。
“也就是说那个女生已经成佛了?”花京院看向不远处的路口,经受风吹日晒变得有些斑驳的邮箱沉默地立在那里,再不会有一个身着粉红衣裙、牵着金毛犬的女生站在那里把误入的人送出去。“那其他怨灵也成佛了吗?”
按照东方仗助的说法,那个逍遥法外的凶手已经受到了惩罚,最开始的被害人和被害犬已经成佛,之后的受害者还会留在那条小巷里吗?
“这就不清楚了……”仗助用手指搔了搔发尾,“只是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那个女生和爱犬成佛的场景,很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也就避免走进那条小巷。”
花京院点了点头,因为能讲道理的鬼魂已经离开了,在那条小巷里又剩下什么呢?大家都不敢拿自己的安全去刨根问底。
讲完要紧的事,仗助和花京院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阵。
仗助眨了眨眼睛,先是看旁边风景似的把目光飞出去,又正过脸认真地看着花京院,他和花京院差不多高,差不多都在一米八。这样的身高令双方轻松就能捕捉到对方的眼睛。
花京院的眼睛是漂亮的紫色,他总是那样平和镇静,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仗助从里面看见了静谧的星海。
以前物理课上老师讲到天体模型的时候给学生们放过星云图,这是调动学生学习兴趣的手段。现在回忆起来,仗助感受到迟来的震撼和吸引,他兴致高涨,不是为了群星和宇宙,而是因为此时这个和自己无比接近的男人。
花京院的眉尾朝上扬,上眼睑较为平直,下眼睑在眼睛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有对勾似的波折。和短而浓密的上睫毛不同的是,男人的下睫毛长得一眼就能看见。那星云般神秘莫测又孤独平静的眼睛正处在着上下眼皮之间,花京院正看着自己,仗助在那漂亮的眼睛上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是两小粒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