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笑笑,没有再逼。左右是皇上的私库没了,这些银子,南京不拿也要拿。他端起青玉盏,“三哥,我敬你。”
酒过三巡,顾慎对着心腹使了使眼色,一众衣着鲜艳的姑娘端着金盏翩跹飘来,流向了不同的席面。
月上梢头,脂粉飘香,不少官员眼睛一亮,动手动脚也多了起来。
顾言微微皱眉,没有说话。顾慎见他端直着身子,笑着说:“老四,老这样怎么行?江南的女人不一样,你若有喜欢的,哥哥买下来送你。”他笑着对旁人说,“咱们这弟弟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席面上嗤笑声此起彼伏,顾恭气得想上前,被顾言按下,“不劳三哥费心了。”
他拽过躲在后方的江霏微,“你来给我倒酒就是。”
顾慎没想到一向自诩清高的顾言竟也身边有人了,可一看到一脸怯意的江霏微,轻蔑一笑,“老四,你的眼光也忒差了,没想到你好这口。”
江霏微哪里知道这应酬是这样的,正慌神呢,顾慎这话一出,倒酒都差点对不齐杯口。
顾言将手中的洒金扇啪得合上,拍落了欲抚摸自己的舞姬的手,“偶然捡到的,还算有趣。”
顾慎看了看江霏微满面脂粉的脸,“还算有几分姿色。”
这顾言,终究改不了粗俗的秉性。这些知书识礼的给了他也是浪费。他一把拉过一个舞姬,那舞姬惊叫一声,笑倒在顾慎怀中,轻捏着他的脸。
江霏微此刻只恨不得自己是个聋的,忙不迭给顾言布菜。顾言见她慌得跟什么似的,歪着头凑到她耳边,“好生倒酒,把我灌醉了,今晚就结束了。”
江霏微反应过来,连忙端起白玉盏递到顾言跟前,几滴酒滴到了顾言的手指上,她看着他的手,倒不像他的脸,那是双粗糙的手,是做工的手。
顾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江霏微毕竟年岁小,凑在这桌的舞姬胭脂味更是熏得她头重脚轻。
她不断默念忍住忍住,江霏微!前世那么多烦人的应酬你都忍过来了!这次你也可以!
顾言看着她紧张得跟打仗似的,轻笑一声,一把将江霏微拉过来,轻轻一用力,就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江霏微混身都僵硬了,顾言轻拢住她的背,将一块糕饼塞到她嘴里,“尝尝。”
两人就这么一杯酒一块糕点的互相喂着,江霏微也渐渐松活下来。
一壶酒没多久就空了,江霏微见没倒出来,正想去拿另外一壶,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拉过去,江霏微吓得尖叫一声,那男人哈哈一笑,满口的酒气冲向江霏微的耳侧,“顾言公公,我试试京城的姑娘,你也赏眼看看咱们千春楼的姑娘不是?”
顾言看到江霏微求救的眼神。
是同那日一样,对自己信任的眼神。他有些烦躁,自己一个朝不保夕的阉人,这个江霏微是傻子吗?
他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顾恭把人拉回来,“这位.........大人,我舟车劳顿,无福消受了。”
那人喝多了酒,见顾言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又发现江霏微不断挣扎着要过去,竟是生了脾气。
跑什么!自己难道还不如一个阉人吗!
可他不敢直接冲着顾言发脾气,而是掰过江霏微,一巴掌扇到她脸上,“不识好歹!”
那人力气极大,江霏微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她缩住身子想用手捂住脸,没想到那男人又凑了上来。她吓得推了好几下,惊惶开口,“顾言!”
这下席面上倒是安静了一瞬。
顾慎拍拍手,“老四,不愧是你的人,这无法无天的劲。”
顾言听见江霏微唤自己,举杯的手也是一顿。
他没顾顾恭的阻拦,起身拉起了霏微,“让三哥见笑了,今儿也累了,我先回去歇息。”
那人却是紧拽着江霏微不放手,“顾言公公,别小气吗,再说了,您怕是不能带给她真正的快乐。”
顾言温润笑着,直接从腰间抽出小刀,一把从男人的胳膊划到手指尖,利落停在了江霏微的衣服上。那男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顾言一把揽住江霏微,笑着问在地上滚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咱家要人?”
“哎!别走啊!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咱们兄弟和气......”顾慎还没说完,顾青宇看见了这边的吵闹,急匆匆走上前来,一把拉过江霏微,“七尺男儿,何苦为难一个女孩!”
顾言见此人与画像一致,便知晓他是顾青宇,他冷笑一声,“顾大人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早些把东西准备好,咱家也能快些和万岁道喜去。”
顾青宇不顾同僚的拉扯,挺直了身子说道:“不全之人糟践良家子,是为不善;逢此灾年却仅凭一纸单子就要六百船东西,是为不仁!”
“顾青宇!”宁大人听到他什么不善不仁,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老头恨不得踹顾青宇一脚,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果不其然,顾言冷笑一声,将御赐的金牌丢在桌上,“咱家此次来,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