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澜告了两天假--既然是告病,当然不能一天就好了。
就在他“痊愈”的第二天,李高在御前参了巴郡军器库使焦为一本,称焦为私占百姓农田,擅自改建为竹林,并且抢男霸女,骄奢yIn逸,明里暗里将其说成是巴郡的土皇帝一般。
李高个性耿直,话虽然不会说得这般露骨,但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高宗当然面色不好看,巴郡军器库是中央直隶,焦为这般胡作非为,那就是啪啪打自己的脸。
居高位者,多是虚荣心极强,心高气傲,他们虽然嘴上说好忠正、喜直谏,可是没有几个能真正做到,高宗也不例外。
他默了半晌,并没有马上下达任何旨意。
而褚信与焦为那是暗地里的勾当,他自然不会傻到去为其求情。
所以,场面有些尴尬……
要说,还得是尊贵的燕王殿下,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一提到巴郡,这里是谁捣的鬼他心里自然明了。
他虽然生那小狐狸的气,但是该帮还是要帮的。
他斜了俯首的裴澜一眼,拖着长音道:“这竹子……倒是做弩箭的好材料。”
随口而出的短短一句话,疑心的种子便成功地在高宗心里种下。
私自建林,为了牟利,做些个别的不相干的也就罢了,若真是造兵器……
巴郡生产的兵器,每年在账目上也就那些个数,且全部上缴京都军器库,京都军器库现在由兵部管着……
多造出来的是留作私用,还是都给了兵部……
高宗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以“证据不足”为由对李高的草率假意斥责,最后点了丞相张文博随驾到正阳殿,就退朝了。
可怜堂堂正正的都察院御史还愣在原地纳罕:证据确凿啊!
裴澜巴巴得等着公孙毅与自己对视,没想到燕王殿下目不斜视,昂首挺胸率先出了大殿……
裴澜无奈地摇摇头,他到底在生什么气!究竟是谁被折腾得上不了早朝!
裴澜扭身看见还呆愣在大殿中央李高,走过去道:“中正兄,走吧!”
李高迷茫地看着他说:“超然兄,皇上,这是何意啊,难道我这个折子上错了?”
裴澜:“你做得没错,这种腐败官员当然要上书弹劾,只是似中正兄这般刚正不阿和直来直往的性子……在朝堂之上可行不通。”他拍了拍李高的肩膀道:“凡事都要学会拐个弯!”
说完,他拉着还是似懂非懂的李高出了大殿。
早课过后,裴澜回到京兆府就看见公孙茁一脸焦急地等在偏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裴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屈身就要行大礼,被公孙茁一把扶住,“少师不必多礼。”
裴澜伸手让道:“二皇子请上座。”
小厮撤下冷茶,又给二人重新上了热茶。
裴澜随着公孙茁一起坐下,客气道:“殿下若是有事找下官,通传一声就行了,这样冷的天儿,何必亲自跑一趟?”
刚刚坐下的公孙茁又站了起来:“少师从上书房出来,可知……父皇找张丞相过去,是为何事?”
裴澜端起茶碗,慢条斯理道:“这个……自然是为了焦为。”
“果然!”语气又添了一分焦躁,“这可如何是好!”
裴澜故作不知,道:“这焦为……与殿下?”
“巴郡虽然是父皇直隶,但同是军器库,自然是有联系。”这话,只说了一半。
“哦……”裴澜任公孙茁在眼前心急如焚,手上一下一下的掀着茶碗盖,没有再接话。
公孙茁见裴澜这般泰然自若,只能继续道:“其中所得好处……当然是归兵部。”
裴澜轻轻抿了口茶,道:“殿下,您此次前来若是真想让我帮忙,就不能再有所隐瞒。”
如今只要皇上稍一查证,便能查出巴郡与兵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褚相如今哪还出得了面,凡事只能靠公孙茁来运作。
他一咬牙道:“军器库,当然是要生产兵器的。”
裴澜佯装惊讶道:“什么?殿下真的私造兵器?”
公孙茁紧张道:“少师,你小些声音!小心隔墙有耳!”
裴澜依言小了些音量,但依然一惊一乍道:“殿下!这可不是小事!”
公孙茁烦躁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当然知道!只是府上这许多开支,哪哪不是要银子的!”
裴澜:“什么!您还卖出去了!”
公孙茁支吾着“嗯”了一声。
裴澜满面愁容道:“完了……想我裴某一世英明,好不容易熬到了少师,怎么就趟了这池浑水!”
公孙茁只道裴澜哀叹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就无话不说了。
他道:“本来本宫还想着今日早朝请旨去南蛮,现下……”
他一拳捶在茶桌上:“他也太不小心了!山高皇帝远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