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又名:不靠谱的成年男性与可靠的人类幼崽、新手父亲是如何带孩子的。
可能是黑历史大放送(?)】
一
茹廿青可真不是个东西。
见过他带小孩的修士,往往都要那么感叹一句。
听话懂事,不吵不闹,穆涣小时候可以这样形容。一般人总是要喜欢懂事些的孩子,那些不擅长与孩童相处的修士遇上这样的徒弟,在大松口气之余,往往连句重话也不会与人说。
偏茹廿青不走寻常路,除开最早那段穆涣连坐也坐不稳的时日,担忧着稍不注意就将孩子养没了,尚且算得上安分,之后日渐松懈,便逐渐暴露了真实面目,彻底不干人事了。
若说起先不过是一时兴起,将刚能坐稳的幼崽戳倒,在旁侧看着幼崽撑着身子,很是吃力地再次爬起来,死去已久的良心还会隐约动弹一下,但往后大抵觉出乐子来了,他在穆涣走路还摇摇晃晃时,就开始有意作弄。
例如削炭条画完图后沾了满手的灰,茹廿青绝不会循规蹈矩地用清洁术,往往是把穆涣叫过来,等靠近了趁人不备,直接将灰往他脸上抹。
光是抹便算了,抹完还要取出个镜子摆到穆涣面前,教他看清了脸上成了什么样子,而后顶着张与穆涣如出一辙,被黑灰糊满的脸,颇为放肆地笑出声。
若说被这般作弄后,穆涣会如寻常孩童那般哭得惊天动地,那多半是没有下次了。毕竟有的人就是需要用怂来形容,见后果严重就不敢再折腾。
然起初年岁尚小,他只是盯着茹廿青瞧,等着这个白捡的便宜师尊替他将脸洗干净,后头走动利索,等茹廿青抹完,便是自己取水将脸擦了,连等人想起来用清洁术的时间也不留。
照理说这样的反应,次数多了该觉得无趣,偏茹廿青乐此不疲,更是秉持着孩子玩不死,就往死里玩的理念,偶尔会忽的托着腋下将穆涣抱起来,抛到半空,再故作慌乱,仿佛险之又险地接住。
但这举动只吓到过穆涣一次,往后就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再如何也没有任何惊异之色。
他清楚茹廿青不可能真摔了他,多少是带点无奈,陪师尊这样玩闹。
二
在穆涣看来,茹廿青是个十分磨炼他心性的师尊,自有记忆起就是这样。
倒不是因为什么,茹廿青拿自己喜欢而非他喜欢的麦芽糖做交换,哄骗他在椅上坐着,拿墨水往他脸上画图之类的事件;也不是由于对方在他学走路时,见他摔倒不仅不扶,还立刻掏出炭条涂了张画,说是留着以后回顾;更与师尊以带他出去玩为借口,结果玩得太过快乐忘了记路,还是靠他指路才及时回到宗门无……这点还是有关的。
虽是画宗出身,但目前当着剑修,口中说着剑修的剑很重要,转头就忘了把剑丢哪,等到削炭条时寻不到了,满屋子乱窜找剑的,是茹廿青。
画了一张草图便随处丢,屋里屋外堆满了废稿,待要细化时翻不出想要的图,险些把桌也掀起来找的,也是茹廿青。
不愿去画宗,抱着他假哭还要说“我去画宗了你怎么办啊徒弟,来回跑好累”的,还是茹廿青。
兴许这就是人的成长往往是被迫的,穆涣在幼年时期,就被迫承担了他这个年岁不该承受的责任,比如反过来照顾许多时候与靠谱二字完全无关的师尊。
因而面对韩陆的不靠谱,穆涣算是颇有心得。
也是因为茹廿青,他早年对剑修和剑的关系,有一些非常明显的错误认知。
比如剑其实可以拿来削炭条,也可以给别人让人帮忙削炭条。
这是他不介意韩陆碰他剑的理由之一,当然,往后换了剑,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凌霜本就是韩柳宗长老给韩陆准备的剑。
三
由于茹廿青不怎么会带孩子,更以此为借口,在韩柳宗蹭吃蹭喝了很长一段时间,顺便逃避练剑,那段日子,穆涣几乎被带着逛遍了韩柳宗所有地方。
用茹廿青的话说,有穆涣在蹭吃蹭喝都简单了不少。他成日带着穆涣在外头晃,见到人便教着还在学说话的幼崽认人。
而很巧的,柳掌门不干涉宗门内务,通常也十分的清闲,时不时就在宗门内逛逛。
这三天两头听幼崽尽力口齿清晰,却依旧避免不了带着nai声nai气地喊人,导致失去一双儿女数十年的柳掌门,萌生了再养个孩子的想法。
兴许这与后来她收养韩雾与韩陆有些关系。
其中关联难以深究,但茹廿青遇上柳如似便紧张,是这时候开始的。
柳掌门平日里好说话,不遇上正事也挺难正经起来,然对孩子多少带些偏宠。茹廿青所做之事说起来实在有些恶劣,因而几乎每回被撞见了就要被训一次。
身为当事人之一,穆涣多半在一旁听着茹廿青挨训。因而这师尊起初在他眼里没什么威信可言,比起寻常师徒间亦师亦父的关系,对方恐怕更像是个不着调的兄长。
也就导致待他年岁稍长,便莫名开始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