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手打蛋。”
他表情淡漠,眉梢却微微挑了挑,一脸“有什么能难倒我的表情”。
桑白给他比了个赞:“了不起,那你要是当厨师也能养活——”
“行了。”陆慎把折耳根的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吃这个。”
“……”
桑白苦着脸,小声撒谎:“我刚吃了。”
陆慎也没戳穿她,只是淡声说:“吃完。”
“……”
整整一盘!要她吃完!
这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而且她一口都不想吃,太苦了。
桑白:“嘤。”
陆慎:“不是想早点回去拍戏?”
桑白不大乐意地动了动筷子,这人是破产到丧心病狂了吗?为了节省那么一点点成本竟然让她吃完一盘这么苦的草根!
她夹起一根折耳根,还没吃就仿佛已经感觉到那种苦味儿沿着牙齿和食道扩散开来。
她把折耳根扔回盘子:“不要,太苦了。”
反正陆慎现在也管不着她,她干嘛看他脸色。
这么想着,她放下筷子,连其他菜也没再动,大不了不吃了。
陆慎微微叹了口气,还挺别扭。
他有点无奈,看着她轻轻笑了下:“那这样,我陪你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桑白眼睛亮了下。
不到五秒,她想出个绝妙的注意,给他比了三个手指头:“三口。”
那意思,她吃一口,他吃三口。
他一个商人那么Jing明,肯定不愿意吃这种亏吧,而且她记得他也不爱吃折耳根这一类苦兮兮的菜。
结果陆慎想都没想,直接点头:“行。”
桑白:“……?”
于是两人在吃饭最后展开了吃草根大赛。
结束后桑白觉得嘴里全是苦味,连刚才的鱼都不香了。
陆慎的表情也不是很美丽,显然也是完全不喜欢这道菜的。
她恨恨看着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敌一千,自损三千?
陆慎忽略掉她目光,慢慢起身,从茶几拿了个东西回来。
“手。”
桑白伸开手。
陆慎往她手心里放了颗话梅糖。
桑白心底的某一处忽然被打动,她抬眼看他。
陆慎淡声:“买菜送的。”
“……”
买菜还送这个呀。
桑白愉悦地把糖含进嘴里。
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只是后来当了艺人再不能吃糖了。
*
不知是草的作用还是药的作用,桑白恢复得很快,两天后几乎已经没有大碍了。
早上出门拍戏前,她特意带了件薄棉衣去片场,以备不时之需。
刚要出门,陆慎拎着黑色公文包跟上来。
这两天都是他在照顾她,桑白对他态度早就软下来。
她问:“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陆慎浅棕色的眸子看着她,轻描淡写:“陪你去片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
桑白惊了:“但是这不太合适吧……”
陆慎:“我不是你的生活助理吗?”
桑白无语:“但——”
陆慎低头换鞋:“放心,只是看着你吃药喝水。我有工作要处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车上。”
桑白赶紧说:“不用,吃药有麦子提醒我,不用麻烦你。”
“她?”陆慎了然看她,“她管得了你?”
这两天他算看明白了,桑白病稍微有点起色就不好好吃药,怕苦,要不是他逼着,她恐怕早不吃了。
“……”
那你就能管得了我了吗?
桑白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陆慎已经自顾出了门,看她不动,他微微蹙眉:“我自己打车去也行。”
算了。
桑白只好放弃,把门关上,戴好口罩等电梯。
两人并肩站着,陆慎一转头忽地看见她领口大片裸.露的肌肤。
她外头穿了件风衣,里头是件V领紧身棕色T恤,领口的扣子直接开到胸前,勾勒出饱满的弧度。
他视线逐渐变得灼热,开口道:“把衣服扣好。”
桑白“啊”一声,顺着他视线往下扫了眼。
这人毛病又犯了。
管她吃药也就算了,竟然还开始管她穿衣服了。
简直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桑白扬起下巴:“我不!”
陆慎脸色微沉。
桑白毫不怕他:“你是不是忘记你自己的身——”
“份”字还没开口,陆慎拎着公文包的那只手把她整个人一勾,揽进怀里。
“……”
他的气息落在她脸上,烫得她鼻尖发痒。
“我帮你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