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一怔,他不想死,他周末要去其他学校找他的女朋友约会,晚上要回家啃排骨,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都没写完,还有很多,很多事都没做。
死亡明明那么远的……而此刻,突然告诉他,随时会死在这里!
他浑身哆嗦,拽着韩渝道:“我不想死,不想死!”
韩渝先拨出一条路,拽住刘成,竭力镇定的道:“一会出去,你赶紧去集合!”
“渝儿,”刘成急了,眼泪婆娑的道:“别管他了,好不好,我们一起走,你跟我走。”
韩渝眼泪呛得直流,耳边除了哭声,还有那刺耳的警报声。
他们挤到楼梯口,看韩渝不是要下楼,而是焦急看着卫生间的方向。
刘成知道他要干嘛,立刻拖拽住他,咳得厉害的说:“你跟……咳咳,跟我下楼,马上!别去送死,咳咳咳!我们跟他没有那么熟,不要去!”
“你现在走!”韩渝厉声道。
他甩开刘成,头也不回的朝卫生间推挤过去。
“渝儿~”刘成两行泪挂着,一咬牙,只好自己先下楼。
“没有那没熟。”
“别管他了。”
韩渝做不到!
“我想来找你。”
“十二点过了,你就会来找我。”
“他不要你,我要你,我对你好……”
傅一炤认真的话,依旧在他耳边念念回响,韩渝忍着鼻腔粘膜的干疼和刺痛,在急急下楼的人中,逆流而行。
那白烟还在不住的往鼻息里钻,他出声都困难。
三楼右边的卫生间,他一间间的找,一声声的喊傅一炤的名字。
没有,没有他要找的人。
中间没有。
左边也没有。
此时,走廊的人流已经没了,只有楼梯道还堵着一些没下去的。
那警报声敲在鼓膜上,挤压着神经,迫切,刻不容缓。
像一把利刀悬在韩渝喉口。
他本能的感到害怕,手臂颤栗不止,再次拨打傅一炤的电话时,照旧和教室里打的情况一样。
无人接听,响到自动挂断。
去哪里,去哪里了!
韩渝急得要疯了。
会不会晕了?
会不会缺氧了?
会不会……
韩渝想着,当即脱下校服里面的T恤,沾shi水,捂住口鼻,拔腿向四楼跑去,准备再一次一间间的搜寻。
在他倒下前要做这件事。
后果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他知道,傅一炤有时候会去四楼。
他也知道,没有傅一炤,他的心会空一大块,会很疼,那种疼,他自己想象不到,也承受不起!
“傅一炤!”韩渝满怀希望的推开每一扇门,又惶恐失措的打开下一扇门,如此循环往复,没有,都没有……
他声带震颤的喊:“你在哪?应我,快应我,咳咳咳!!!”一股血腥味呛了出来。
“能不能听到?”
“一炤!”
韩渝熏得发哑的嗓子,疼得厉害。
他从走廊的一头搜到另一头,头脑胀痛,额角在尖锐的钝痛中,仿佛随时会炸开一般。
最后几间教室的门在晃动,他脚下虚晃,只觉得最后的几步好远。
他够不到了……
韩渝体力不支的倒在四楼某间教室门前,口中呢喃道:“一炤啊,你要听到了……要应我。”
“我……不能没有你。”他心中念着。
顷刻间,他眼泪覆满脸,哀泣欲绝。
“韩渝!”
“渝哥,醒醒!”
傅一炤喊两声后,不敢出声了,只一开口,这白烟无孔不入,他拍打着韩渝被泪水和汗水浸shi的脸,怕他醒不过来。
上完第一节,傅一炤突发其想的跑出去买套了。
回到学校后山外,那一条蜿蜒的路上时,听见了学校里的警报声,和教导主任的声音。
他脑中一束光击穿而过。
韩渝还在学校里!
傅一炤身手矫健的翻过后山,跳下草堆。
速度极快的朝大Cao场跑,那里一团团人,太多了,看得他眼花缭乱。
他没找到韩渝。
韩渝没有下来!
攒动的人群中,一个男生朝他看过来,哭得泪水涟涟。
傅一炤几步逼近过去,揪住刘成的领口,红着眼居高临下的道:“韩渝呢!为什么就你一个人下来,在哪!他在哪!”
“他去找你,”刘成垂着手,半死不活的道:“我拦不住,拦不住他。”
傅一炤橫目悻悻的离开,顺着林道的斜坡往上跑,很快跑到三楼,但没看到韩渝。
傅一炤大脑飞速转动,想着韩渝不会去其他的教室,找他,应该会去卫生间。
卫生间,他自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