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今天的整个世界都安安静静的,韩放抱着柏尧,柏尧的手还在后背上拍着。
“谢谢你,”韩放看着柏尧的眼睛说:“谢谢你说的话。”
“谢谢你,”柏尧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谢谢你没让我看到。”
韩放也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更难看的笑容,“睡吧,晚安。”
把头靠近了点,柏尧也轻声说了句:“晚安。”
每个人在这一天里参演了一出悲剧,白天哭个不停晚上却要收好情绪努力回到正常的样子。
活得不算太久,但是已经遇见了太多人太多事,有人常常在回忆里微笑,也会常常有人在回忆里哭泣,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自己。
周二一整天两个人都没出门,写题的时候韩放握着笔停在一页很久,柏尧拿着手机坐在旁边发呆也发了很久。
缓冲到周三复课,到了班里大家都恢复往常的样子,上课,下课,放学。
那个学长的家属已经和学校达成了一致,不知道学校怎么解决的,18班的人也没兴趣了解,直到周末晚自习几个高三的学生来找韩放出去。
“你是第一个看到伟哥的人吗?”四个人其中一个问韩放。
韩放点了一下头。
“我叫马卓,叫我桌子就行。”马卓说。
韩放又点了一下头,“好,卓哥,找我什么事?”
“先谢谢你,还要谢谢你们班所有人,”马卓说着眼睛里面出现点泪花,“伟哥走了,我们几个是他兄弟,我们就是想过来谢谢你。”
“不用谢,我没有……”韩放脑子里面那个画面又开始出现。
“应该的,不然……”马卓忍了忍眼泪,“不然伟哥那样偷偷摸摸跳了就太他妈憋屈了。”
韩放不想去问马卓口中的“伟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周了,各种传言还是进了耳朵,事情和苟祝铭有关系,这是韩放为数不多抓到的有用信息。
“是不是苟祝铭?”韩放问。
马卓没说话,旁边一个男生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两周前何伟,就是伟哥本人,在体育场打桌球的时候和几个混混起了冲突,那群人里头有一个刚好是一中的男生,那个男生家里边父母有点权力,仗着这点耍狠差点把何伟打死,警察来了那个男生父母也来了,一通打点之后除了何伟其他人当天就被放了出去。
何伟被关了一天,没有人证也没有监控作为物证,警察对这种事也没法管,而且两个人都是成年人拘留一天写个保证书也就放人了。
苟祝铭接到警察局电话的同时也接到了那个男生家长的电话,要求让何伟转学或者退学,自己儿子不能白白挨打,可笑的是何伟差点被他们儿子打死。
从警察局出来,何伟想着自己才高三而已却已经对这个社会的黑暗有了新的认识,接到苟祝铭电话说让他退学的消息,何伟想不通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害人却要接受不公正的待遇,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为什么学校也要这么不公平?
何伟找了苟祝铭大闹一场,马卓他们几个劝他求求其他人不要硬刚,可是苟祝铭在何伟回教室上课的时候直接把他拉出来让他退学,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辞让班里同学都开始传何伟天天逃课就是去混社会了。
苟祝铭先斩后奏打了电话给何伟父母,那天周一何伟上课的时候爸妈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何伟举手去了厕所接电话,接完电话就再也没回来……
“那个男生是谁?”韩放问。
“已经收拾过了,”马卓说,“但是他说了他爸妈中途有打过电话给苟祝铭让他别折腾何伟。”
“他不会停的,苟祝铭,”韩放回忆着初中苟祝铭做的那些事情,“他就是个垃圾。”
“嗯,我们几个,”马卓扫了其他三个人一眼,“高考完好好陪这条狗过过暑假。”
“算我一个。”韩放恶狠狠地说。
“你别,”马卓想起高二的人说过韩放是学霸来着,“我们的事儿自己解决,你好好学习,何伟和我们几个都不希望你参与。”
韩放没说话,就算马卓不让自己参与,苟祝铭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那些事情作到死。
“走了,谢谢你。”马卓拍拍韩放肩膀笑了一下转身下楼。
回教室胡阅本来想问问,但是柏尧转过来一个眼神吓退,这样慢慢地知道一切,可能是为了以后自己的记忆能够完整,韩放的脑子里已经储存好了这段记忆。
回去和柏尧说了晚自习的事,两个人说着话没有再互相安慰,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都默契地把日子照常过下去。
马上月底圣诞节快到了,学校周围的水果店好像不管店里其他水果的死活,都揪着苹果使劲儿折腾。
看着被包得花里胡哨的苹果,韩放觉得应该让胡莱过来一家一家打擂台赛,毕竟胡莱是一个喝豆浆都要插花的人。
“放放你看,”任冉拿着一个包得跟一束花似的苹果往韩放眼前递,“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