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的?声推开了,脚步声响起。
闻秋时瞥了眼手腕上的?小铃铛,在?顾末泽想?寻他前?,且看能?藏多久。
贾棠踏入门槛起,视线便左右飘忽,试图寻到青年身影所在?,若非顾末泽此时心不在?焉,早就从他神色发现端倪。
侍女们上好酒菜后,便尽数退下了,一个都没留下。
贾棠从未逛花楼逛成?这样?,喝口酒还得自己伺候自己,一门之隔,外界靡靡之音好似离他很遥远,身旁只有个若有所思,一言不发之人,师父也在?某个角落盯着他。
贾棠倒杯酒,腰杆都是挺直的?,一派正经,更别说找几个红颜知己来了。
“来花楼,怎么都得饮酒,”
贾棠倒了两杯,給顾末泽递了杯,嘴里忍不住幽叹道,“我往常来,还要与?人摇骰子,推牌九,蒙眼躲猫猫的?,再?不济,也有软香在?旁,今儿......”
想?到师父在?盯看,贾棠默默将“哼”咽下了,如坐针毡地饮酒。
坐在?另边的?顾末泽,额前?碎发被窗风吹得微动,他盯着杯盏里的?酒,眼帘低垂,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闻秋时趴在?床间,竖耳听了半晌,只有杯盏落桌声,听到贾棠说往日?如何如何玩乐,良久无言。
贾棠莫非忘了,他特意嘱咐的?带人来玩乐,逛完花楼,现在?两人在?房间里喝酒吃菜有何意思,他躲在?床上,还不如出去一起吃吃喝喝呢。
闻秋时摸摸玉简,也不知贾棠能?否领会其意。
几许,闻秋时听他咳了声,“顾兄,来饮酒,一醉解千愁。”
闻秋时:“......”
他趴在?床间又埋伏了会儿,伴着鼻尖缠绕的?幽香,眼睛越眨越小,沉沉睡了去。
这抹幽香似曾相识。
仿佛很久以前?,他就闻嗅过?。
一些画面浮现在?闻秋时脑海里,断断续续连接起来,逐渐清晰。
那是闻郁的?时候,一身红襟白衣。
朦胧夜色里,前?方大楼外悬着各种?花里胡哨的?灯笼,很是引人注目,他立在?大门长阶前?,没什么站姿的?歪着,一只胳膊懒洋洋搭在?另个少年肩膀,侧头看他,挑了下眉。
“都陪我走到这了,当真不能?再?进一步。”
白衣少年侧过?脸,一张俊雅无双的?面容,难得露出几分难看。
“不能?。”
闻秋时认出人,是少年时的?楚柏月。
“楚柏月啊楚柏月,你可骗不了我。”
“若是打算陪我走到这就停了,你也不会在?出门时,特意换下了楚家子弟服饰,以免被人认出,分明就是要与?我一起去喝花酒。”
闻秋时看到自己就是十五岁的?模样?,扬起志得意满的?腔调,满脸笑容揭穿一切后,看到身旁少年扭头就走,赶忙慌里慌张追了上去,叽里呱啦不知又说了什么好话?,把人劝住。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不由分说給楚柏月戴上,遮了他面容,才?拽着不情不愿的?人走了进去。
时隔多年,花楼里的?热闹景象并无二样?。
不过?不知拨琴的?人是谁,曲调悠长,余音绕梁。
“有花?”
天空飘落绯色小花,闻秋时看到自己伸手接住,斜眸朝楼上抛花之人望去,微微勾了下唇。
突然迈入花楼大门的?少年,肤白若雪,青丝高束,眼眸若灼灼桃花,瞧着比手中一朵绯花还瑰丽,实在?惹人眼球。
尤其是一身近乎标志性的?红襟白衣,随意插在?发间的?赤色长笔,任谁都猜得出,这是最近在?北域风头正盛的?少年人——闻郁。
一时间,惊呼声四起,铺天盖地的?小花朝他扔来。
“花楼里的?人都好热情,太友善了。”
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善意,闻郁一个不落全部接了,这可要点功夫,而他一番大展身手后,抛来的?花越来越多,像是无穷无尽,饶是他,最后也累得气喘吁吁,抓住在?旁沉脸不言的?楚柏月,赶紧溜了。
一个角落,他分赃似的?,把堆积如山的?花分给楚柏月一半。
“来,一起当花童。”
楚柏月捻起一朵小红花,面具遮了他脸上的?表情,仅露出轻浅眸子,和微微抿紧的?唇。
“你知道她们为?何向你抛花吗?”
闻秋时听到自己说:“我长得亲和。”
楚柏月似乎被气笑了,过?了会儿,才?平复情绪缓声道:“去一个陌生地方,至少应该先了解里面情况,不然容易引起误会麻烦,就像你胡乱接得这些花,其实是她们想?与?你......双修的?意思,才?给你抛的?。你接了,就是答应她们。”
闻郁愕然,缓缓睁大了眼,“那可不行,我还没成?年呢!”
他下意识将这些花